身,手肘抵着额头,斜侧注视他:“……今天,谢过皇上。”
他转过头,视线里的人儿微微笑着,表情明明随意,可他却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真挚的谢意,他皱皱眉,用指甲轻轻刮了下她的鼻梁,道:“朕不过……是随从自己的心。”
她低头笑,铃音串串悦耳动人,随后她也似累了,躺下来,望着上头那一片湛蓝色的天空,轻声道:“夙媛还是要谢谢皇上……”
她的轻语从耳畔飘过,他心头一动,侧身挺起,别有深意地看着她说:“有报答吗?”
沈夙媛羞嗔般瞪了他一眼,眼睛迷蒙:“方才……不是谢过皇上了。”
他忽地低头,咬住她的嘴,肆意啃噬一番后才喘着气罢休,她转头看那餍足后的人,“皇上就不能收敛些么?万一让人瞧见,不知该怎么传了!”
什么道德沦丧啊……什么不知廉耻啊……总言之,就是又有一大堆可以罪名戴到她头上了。
朱炎一声哼笑,语气嚣张霸道极了,神情狂傲:“怕什么,朕倒是要瞧瞧,谁敢来治朕的罪!”
“也对,您是天,您是地,谁敢得罪您,简直就是自讨没趣。奈何,臣妾却是草,是无根的果,一不小心就要被人踩一脚,一不留神就得被人吃得一干二净。”
他一听,大声笑道:“哪个踩你的这般有胆量?”转头望着她轮廓姣好的侧脸,意有所指:“就不怕被你翻倍踩回来?至于你这无根的果……让朕吃了……不就无碍了。”
“皇上是坏人!”她扭头,娇声娇气地哼道。
“对,朕就是个坏人……只为你而变坏……”他说着,语气渐渐低下去,眼神亦显得朦胧些许,脑袋又往她脸上一点点凑上去。
沈夙媛的眸子一眨不眨,就差那么一厘米左右,她就一下挺身坐起来。
落空的吻令他心口空落落一荡,朱炎也坐起身来,她的脑袋靠过来,自然温顺地熨帖于心尖之上,让他那一点恼意瞬间消散无踪。
她的声音慢吞吞地响起:“其实……今日就算皇上不来,夙媛亦是有法子应对的。”语声一顿,她眼中柔波弥漫,似水如雾,“可是皇上来了,就像是个勇士一般,来为夙媛撑腰鼓气,虽然用不大上……但夙媛还是很感激。”低声的话音如微风拂面,舒服怡然。
“朕说过……做这些,朕心甘情愿。”
“不……夙媛想说的是……那个时候,夙媛是真的很高兴。”她抬起头来,那笑脸绵软如乖顺的小动物惹人怜爱,“真的很高兴……因为夙媛感激皇上能来。”说到这时,她的手就被一双大掌紧紧握住。
朱炎低哑的声线如溪涧里的流水,潺潺汇入她的心口:“朕曾说过要保护你,自然不会食言。朕不愿看到你受一点委屈,因为你是朕置于心上的宝,疼还来不及,哪里容得别人来动你半分?朕顾念林太傅的恩情,不会动皇后,然若她真的太过出格,朕不会轻饶。这是朕给你的交待,也是曾和你的约定。”
“皇上……”她眼睑垂下,淡声道:“您其实不必事事替夙媛出头,皇上先别急着说,听夙媛一言……今日的事皇上的话算是警示,皇后她应会收敛,然就算她心底不服想要找夙媛的麻烦,皇上不可能每一次都出现在夙媛的身边。这一些……早晚都是要面对的。您自己还要许多事要做,您对夙媛的心意……夙媛……很明白。但有时候,夙媛也想要皇上不要承担那么多。”
她被握于掌心的手缓缓收拢,反抓紧他几分,眼神坚定:“……夙媛是能够承担这些的人,不是娇弱的被风一吹就会倒的人。皇上会心疼夙媛,夙媛……也会心疼皇上。”她说着,缓缓地扬起下颚。
他心头一颤,低头看她,她纤长的睫毛下,漆黑乌亮的眼珠子镶嵌于这对大眼中,和她对视,似乎很容易就被她的眼神所吸引,他早就知道,她是魔魅,是可怕的妖怪,是动人心弦的祸害,可饶是如此,依旧一次次地受到她的蛊惑,甘愿为她迷失自我。
“朕可是这天底下最强的男人,若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无法保护,如何能称之为男人?”他说,紧接着用空剩的那只手裹住她的脸颊,凝神专注:“……朕已经,让你受了委屈,又怎么能让你再受不公……”
她眼神微颤,恬淡的笑容浮现,她轻摇头:“夙媛没受委屈,这已是天大的福气,想来这一刻,天下间恐怕没有人比夙媛还要幸福……”说罢,她低下头去,安稳地倚靠于他宽敞结实的前胸,背后紧贴的胸膛里心跳声似乎透过身躯和她的一度融合,一样的节奏,一样的律动,一样的……砰砰直响。
微风带着一丝翠坪间的清爽气息从身上吹过,安静的气氛里,心有灵犀的两人紧紧依偎,显得静谧美好。
两人待了会,她终于从他身上起来,将朱炎一道拽起,道:“皇上,您也该去处理政务了,可不能再荒废下去。”
“这点时辰,耽搁不了什么事。”他道,忽然似记起什么,眉头微微一皱:“你还记不记得……之前选秀时,你曾给朕举荐一人?”
听朱炎忽然问起这老年历的事来,沈夙媛顺着他的话立马想到朱菡萏,她暗道,莫非是这朱姑娘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她正想,朱炎已道:“前些日前,朕路经御花园时,忽然有一人撞过来,本来朕要治她的罪,不过听她自称朱什么……”
她提醒:“朱菡萏。”
朱炎浓眉紧拧:“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