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花楼每有好东西总要捡着先供梁州的权贵们挑选,绾绾尤其尊贵,她又喜欢琼花楼的东西,那帮人每有新货总要先给她过目。
这支簪子辗转又到了她这,她知道,自己当做朋友的人,从未将自己放在心上,所以她赠的东西她随意便当掉了,她心爱的人,也被她抢去了,原来他心里从始至终都没有自己!当年他重金买了这个镯子,原来是送了她!
绾绾心中说不出的委屈,可悲!不甘心!
鱼奴想与她解释,又觉得多此一举。她猜的到,绾绾为什么忽而对她疏离,只有莫七的缘故了。
雨秋自然知晓个中缘由,起身拉着绾绾看绣品。
鱼奴在一旁坐着,心中五味杂陈,清苓在她身旁坐下,淡淡说着:“四哥和那个无一的事我都听说了。”
公府里谁还不知道,四公子为了个坊间小女子,被百般羞辱。
清苓提起此事很是气愤:“这个无一,实在是不识抬举。”
她早疑心这个无一来历,功夫不一般,言谈举止,并不像山野村姑。
又从莹莹那听说尹凤客与无一、鱼奴与那两个明海国人之事。联想到重安坊在明海国一事,觉得蹊跷,偏偏莫七帮着她们,仓促结案,尹凤客也因此被卸了官职,不见踪影。
下个月二哥便回来了,明海国的事,没完!
若是与你们有关,我倒要看看莫七还如何护着你们!
这两日鱼奴耳畔俱是这种话,她听了许多,只是浅笑:“婚姻嫁娶,两情相悦才最重要,这是他二人的事,咱们这些外人,岂能妄断。”
清苓不屑一笑,起身告辞:“今日四哥要启程去睢州,我还要回去送一送他,便不打扰了。”
雨秋也说着:“看着天色似有雨,不知道弟弟拿伞了没有,我去看看。”
一时屋里冷清许多,绾绾对着那些绣品,没了兴致,烦恼的往凳子上一坐。颇有些怨恨的看着鱼奴。
“绾绾,你这是怎么了?”鱼奴不解。
“还装糊涂,我都知道了,你和炤延哥哥的事。”绾绾气呼呼说道,不愿相信鱼奴与莫七一事,他是我心爱之人,你是我好友,怎生好好的,他竟喜欢了你?还因此事被皇上责罚!
鱼奴实在不忍绾绾伤心,但爱由心生,有何对错:“绾绾,我不愿欺骗你,欺骗自己,我和你一样爱他,敬他,护他。”
绾绾背过身去,望着一屋子嫁妆,抹去泪水:“好了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今日说的,我可都记着,你若是惹他伤心,我便,叫你好看。”
淅淅沥沥,外头下起了小雨,屋里的人也都笼罩着一层阴云。
绾绾不高兴,鱼奴也不开心。
辞别绾绾,鱼奴独自走在烟雨廊下,我喜欢他,错了吗?
这么卑微的喜欢着他而已,不奢求名分,也不行吗?
师父怪我,清苓恨我,绾绾厌弃我,所有人都觉得我拣高踩低。
他呢?又会怎么想?我为什么喜欢他?我从前只是求有个相爱之人,一方小院,过着小日子的!
鱼奴忽生疲累之感,有些怀念从前无拘无束,怀念度月山、银盘山,那里远离俗世,没有那么多的权贵高低,俗世攀比!
什么人都不用顾虑,只是简单的相伴,多好!
“宋姑娘,夫人听说您来了,很是高兴,请您过去坐坐呢!”孙芳萍身旁的婢女撑着伞过来。
鱼奴收了思绪,紧紧跟着,去了孙夫人那。
孙夫人不时问着话,问着坊中可安好,鱼奴称是,她又问起那日吹箫之人。
鱼奴并未多想,与她说起玉无双。
“哦,那位玉公子可有婚配。”芳萍又问。
“尚未婚配。”鱼奴说着。
难得芳萍今日没让奏笛子,这位夫人阴晴不定,不知道那一首便会吹奏的惹得她忧虑。鱼奴便与她说了许多。
从玉无双聊到清风楼,又说起罗佳容,鱼奴好一顿吹捧,只把佳容姐姐说的天上人间少有的奇女子。
思及佳容如今只怕时日无多,不免忧虑,芳萍便问其中缘由,这才知佳容病重,一时也很是怜惜。
眼下眷梅姨娘也在养病,她这也跟着拿了许多补品来,便让鱼奴代她给佳容送些:“我这补品药膳吃不完,放着也是可惜,你便替我好好将他们物尽其用。”
鱼奴很是感激。又挂念起眷梅:“眷梅姨娘怎么了?”
“哦,眷梅本就身子弱,前些日子又小产,养着呢!”芳萍说道。
鱼奴不禁唏嘘,由眷梅想到自己,看这府门高贵,不免心中戚戚。
肃王府比之王相府,更是尊贵,自己比之眷梅呢?
不免心生怯意,又安慰自己,不必妄自菲薄,富贵非吾愿,我喜欢他,本就无关世俗,这是我的事,假以时日,师父一定会成全,只要我们心在一处,便什么都不怕。
鱼奴出了府,已快晌午,雨下的紧,芳萍殷勤留她,鱼奴可不敢久留,生怕孙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