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近来的确是烦心事诸多,唯一的亲人去了千里之外的云溪,红情坊的事她又犹豫不决,清苓虽不得人心,可为红情坊赚的财源滚滚却是事实,还有一事,便是北歧,她潜伏绵宋多年,享了太久的安泰,如今又卷了进去。
鱼奴倒了杯茶给师傅,又是揉肩又是捶腿。她这般乖巧,让白雪音很是欣慰。
鱼奴想着,师父能在石夫人面前那样维护自己,实在让人感动。“多谢师父。”鱼奴说着:“肯留鱼奴在身边。”
“是吗,相府贵重又富贵,你不遗憾。”白雪音问她。
鱼奴认真道:“我才不遗憾呢,富贵如浮云,如今这样,鱼奴已是知足,只想守在师父身边,谢谢师父,以后我一定好好孝敬师父,听师父的话。”
白雪音轻笑,有什么好谢,“既然回来了,课业不要落下,多跟清苓学着点。”
鱼奴笑着应道:“师傅说得对,我一定努力,其实我一直以师傅为榜样,想成为像师傅这样的人呢,貌美如花,见多识广,才高八斗,生财有道。”
“马屁精。”白雪音总算笑了。
“师父,我可是发自肺腑,说的都是大实话,若女子能像师傅这般,才不枉这一世,您瞧,红情坊这么多人,全仰仗您,有句诗怎么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您就是山顶上的人。”
鱼奴说的真情实意,白雪音感慨良多,这世上她曾经最亲的两个人,都弃自己而去,清苓对自己又是阳奉阴违,反倒是不起眼的鱼奴,似乎对自己颇有一份真心。
白雪音又问道:“清苓可有为难你。”鱼奴摇摇头。
有没有为难,她心中自然有数。
鱼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也是思绪万千,无一被她搅的睡不着,嘟囔着:“你若不困便起开,我困。”
鱼奴乖乖的起来去旁边的榻上卧着,示剑山庄,除了自己,都在各司其职,忙忙碌碌,莫清苓虽是大小姐,也并不娇弱,一身好功夫,又擅内务之事。行事雷厉风行,很快便镇住了红情坊上下,她除了傲慢矫情倒也没什么,人家傲视一切的资本。
鱼奴也没忘了当日在肃王府里被羞辱的场景,只是现在她心中有更多事掩盖了这件事,她想要什么呢,记得初离度月山,只是想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如今又想梁州果然是好,我要赚许多的银子,也要爬上山顶,高出风景更美。
鱼奴起身,拔剑,在屋里一番比划,想象自己像个侠士,砰,打翻了茶具,哗啦碎了一地,无一惊起,不满道:“你你你”再一看鱼奴拿着剑,一下醒了:“你这是做什么,怎么,想杀我灭口。”
“你说对了”鱼奴想逗逗她,拿着剑朝她逼近。
未到跟前,无一翻身一跃,鱼奴哪里是她的对手,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夺了剑。
“你心虚什么,竟担心被杀人灭口”鱼奴揉着手腕说道:“你怎么有这么好的身手,从实招来。”
“不是别人厉害,是你太弱啦,你也是,大半夜的不睡觉,做什么?”无一收了剑扔给鱼奴:“这剑实在不怎样,收起来吧。”
鱼奴心想,这个无一,还想诓我:“不说也行,你教我,如何?”
无一打着哈欠:“快睡,我不收徒弟,你要是说出去,我就说是你教的,哼。”
这一夜匆匆睡了个囫囵觉,鱼奴自然起的晚了。
收拾停当,赶紧去了库房,莫清苓正悠哉的喝着茶,翻着账册,她似乎心情不错,对鱼奴并无过多刁难,给了鱼奴一个清单,着她将清单上的东西尽快采买回来。
这是昨日在清风楼,疾风、白雪音、莫七等人为白荷拟的嫁妆,她是负气走的,但示剑山庄和红情坊该做的还是要做。她毕竟是白雪音亲侄女,又是示剑山庄的人。
鱼奴心中也很是高兴,只是很意外莫清苓将这件事交由自己来做,她很是欢喜能为师姐做些什么,只是时间仓促,她又摸不清师傅对此事的想法,先去找人问了寻常的采买的店铺,着人先将现成的琐碎置办了,再去清风楼找玉无双罗佳容商议此事,这一日恨不得将自己拆成几瓣用,待到想起林江时,已是晚上,正要出去,却被岚风喊住。
疾风没去肃王府,反倒在清风楼住下了,他见鱼奴过来,轻笑道:“坐吧,不必拘谨。”鱼奴回应一笑坐了下来。
“你在帮着置办你师姐的妆奁之事。”他轻问,鱼奴点头。
“清苓倒会偷懒,如此便劳烦你了,若有什么不懂的,你尽可去找随风,他在梁州也有些时日,身边那些人多少有些能用的”疾风说道:“我听岚风说,那个无一,与你颇有些渊源,你便把她留在身边使唤吧。”
鱼奴自是高兴,能有无一在,当然是好,她那么机灵,庄主对师姐的事还是很上心的嘛,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鱼奴倒觉得,男人才是捉摸不透。你若说不喜欢吧,似还留着情,若说喜欢吧,又这般无情。
鱼奴要回去,岚风有些不舍:“好吧,你和无一若得了空来找我,你们倒有伴了,也没人同我玩了。”
鱼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