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有着轻视,至于其他便难以捉摸了。
王珰收回了目光,继续与欧阳钰说着话。
酒过三巡的时候,崔锦悄悄起身离开了花折园。她方才喝的酒有点多,如今微微有些醉了。阿欣扶着她慢慢行走在回廊上。
崔锦松开了阿欣的手。
阿欣有些不安。方才的场景实在太不堪入目了,就像是新欢旧爱一般,与新欢言笑晏晏,却完全冷落了旧爱。思及此,阿欣都不由得开始在心底埋怨欧阳钰了。
主仆俩走了会路后,忽有一抹人影逐渐靠近。
她盈盈施礼。
“奴婢见过大姑娘。”
崔锦定睛一望,竟是欧阳钰身边的贴身侍婢。她道:“不必多礼了。”侍婢又欠身行了一礼,稍微走前了两步,低声道:“我家姑娘让奴婢来告诉您,王姑娘对你有敌意,还请姑娘多加小心。”
崔锦心中微微一漾。
“替我……多谢你们家姑娘。”
侍婢应声。
阿欣小声地道:“大姑娘,欧阳姑娘还是惦记着你的。”
崔锦“嗯”了声,醉意也散了些许。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让侍婢来告诉她一声,也不枉她与她之间这大半年的手帕交情谊了。她道:“阿欣,我们回花折园。”
话音未落,又有一道人影逼近。
这一回却是一个她不识得的侍婢,生得花容月貌的,衣裳也不似一般侍婢的穿着。她匆匆打量了她一眼,问道:“崔姑娘?樊城崔氏?”
崔锦问:“不知姑娘是?”
那侍婢道:“奴婢是王家郎君的人,郎君私下有请。”说这话时,似乎还有一股较量之意。
崔锦仔细问:“是王四郎?”
“正是。”她催促道:“还请姑娘跟奴婢来。”
阿欣不由有些担心,悄悄地扯了下崔锦的衣袖。王四郎是谁,阿欣是晓得的。不就是那个在茶肆里诋毁他家姑娘的郎君么?明明那会大姑娘已陷入泥潭,偏偏王四郎还用力推了一把,若非大姑娘有鬼神庇佑,恐怕早已深陷泥潭,连性命都没有了。
尤其是阿欣一想到方才花折园里的王珰,她顿时就对王家兄妹没什么好感,一个两个都是不待见他们家大姑娘的。
此番私下有情,鬼神才晓得王四郎要打什么主意。
要是王四郎意图不轨,他们家姑娘的名声可就没有了。本来因为谢五郎一事,就没多少好儿郎敢娶大姑娘了,若再来一个王四郎,他们家姑娘岂不是要收拾细软去庵里削发当尼姑了?
崔锦环望周遭,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阿欣生怕崔锦应承了,着急地又轻咳了一声。
崔锦却是微微一笑,说道:“上次之事,阿锦知郎君并非有意为之,心中并没有责怪。今日郎君有请,若只为上次之事,那便不必了。区区小事,我从未放在心上。”
说罢,她欠身一礼,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七章
“崔姑娘,请留步。”
侍婢匆匆走前,着急地喊道。
崔锦停下脚步,回首望了她一眼。只见侍婢此时早已无方才的较量之意,反而是露出恭敬的神态。她伏地一礼,说:“奴婢刚刚多有不敬,还请姑娘多多见谅。”
她的双手从怀中呈上一样事物。
是一枚仙鹤假寐的玉佩,水头颇足,翠莹莹的,右下角还有一个“谢”字。
崔锦敛眉道:“你是谁的侍婢?”
侍婢回道:“奴婢不敢隐瞒姑娘,奴婢的确是王四郎的侍婢。还请姑娘跟随奴婢前往松鹤园。到了后姑娘便会晓得是何事。”
崔锦收起玉佩,道:“带路吧。”
侍婢应声。
“姑娘,这边请。”
阿欣见状便知自家大姑娘心中已有定夺,也不再多说什么,紧紧地跟上崔锦的脚步。兴许今日办宴的缘故,家仆侍婢都集中到东面和西面的园子。
崔锦一路走去,竟是半个人影也没有见着。
偌大的王家府邸冷清极了。
直到将近东面的园子时,才渐渐有了嘈杂的声音。崔锦远远一瞧,若干少年郎在投壶射箭,围成了两个圈子,也有零零散散的几人不善交际,坐落在席位前或是独自酌酒,或是低声交谈。
崔锦仔细找了一圈,并未见到自己的大兄,反倒是见到了以欧阳小郎为中心的圈子,玩投壶玩得不亦乐乎。
她还想多看几眼,再次仔细寻找大兄的身影时,侍婢便已带她拐了个弯,逐渐靠近两三座相邻的山石。山石雕刻得鬼斧神工,其中有一处间隙,约摸半个人宽,若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侍婢侧着身进入。
崔锦见状,也跟着进入。初极狭,约摸五六步,豁然开朗。山石之后,竟是别有洞天。
阿欣惊讶地嘴巴都合不拢了。
侍婢停下脚步,道:“奴婢只能留在这里,崔姑娘上边请。郎主吩咐了,只能由姑娘一人上去。还请姑娘放心,姑娘的侍婢奴婢会好好招待。”
崔锦抬眼望去。
竟是有一阶一阶的石梯,周遭栽满了松柏,即便身处初冬,然松柏常青。崔锦拾阶而上,约摸一盏茶的功夫,眼前方出现一座亭子。
匾额铁画银钩写着松鹤园。
亭子有五角,每一角上都雕刻有一只白鹤,各有各样的神态,或假寐,或拍翅,或进食……神态极为活灵活现。
崔锦收回目光。
亭中有郎君两人。
一着紫衣,一着白衣,皆为宽袍大袖,正是王四郎与谢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