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自然的转开话题道:“秋狩那天可能会有些事情,到时候你别慌,只要不出意外,你我都不会有事。就算出了意外,你也不会有事。”
易雪歌瞪了他一眼:“我最讨厌人说话只说一半,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萧沉渊并不作声,他只是看着易雪歌,静静的样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易雪歌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么费尽心机的替萧沉曜报仇,究竟是为了什么?”
萧沉渊沉默了一下。他沉默的时候,唇抿的紧紧的,就像是一尊不会说话、精雕细琢出来的玉像,美丽却冷漠,珍贵却易碎。
“我出生的时候,父皇因为一些原因本是要赐死我。是东华太子救了我。”就在易雪歌以为萧沉渊不会搭话的时候,他轻轻的应了一声,静静的把话说完了,“救命之恩,总是要报的。”
易雪歌知道,不能再问了,再问下去就涉及萧家的私密了——这种秘密,对于她这个以后可能会回楚国的人来说,知道的越少越好。萧沉渊愿意告诉她,已经算是极其坦白了。
萧沉渊只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笑了一声:“你就这么想回楚国?”他眼底颜色冷淡,淌出来的却是春水一样温暖柔软的光色,仿佛是冷的又仿佛是热的,清波绕人。
难得气氛这样好,这样和谐,易雪歌忍不住托着腮把自己构思的美好未来和萧沉渊说一说。
“嗯,还行吧,就是有时候想想觉得怀念而已。说起来也怪,我小的时候被关在冷宫里,只觉得楚国哪里都讨厌,恨不得长出翅膀飞走再也不要回来才好。可是等到离开了,又觉得很想念。等我回去了,一定要去冷宫瞧瞧,那棵树上的鸟儿是不是又下蛋了。”她忍不住低头笑了笑,容光焕发的样子,“再说,在楚国的时候总是会比在这里要自在一点,说不准我还能找到个好驸马呢,要长得好看一点,听话一点......”
不说不知道,她嘴里的驸马,听上去更像是乖巧可爱的哈士奇而不是个人。
在现任丈夫面前说未来丈夫,易雪歌的脸皮还真有点撑不住。她回过神,急忙跳了起来,拍拍萧沉渊的肩头,笑得十分讨好:“呃,你以后也会找到个比我更好的王妃的。呵呵,我们的日子肯定是越过越好的嘛......”
她怕萧沉渊发火,三步并作两步,就直接跑掉了。她头上的牡丹花样的宝石簪子上有用珍珠串成的细长流苏轻轻晃动,珠光在金色的夕阳下温柔辗转的流转,更显得她浮动的裙裾清灵飘荡。
“楚国?驸马?”萧沉渊看着她的背影,玩味的笑了一声——他当初的许诺便是连他自己都不如何的放在心上。因为他那时看来,楚国亦是囊中之物,她回楚国与去秦国别院小住有什么区别?他没在这些事上多纠缠,直接开口唤人进来,“阿卢,你进来吧。”
其实,阿卢原本的职位乃是保护萧沉渊的暗卫队长,原先萧沉曜乃是武道宗师,世上也没几个人能够有胆子在他跟前动武,暗卫什么纯粹是显摆用的摆设。那个时候,阿卢的日子清闲的可以逗花养鸟,调戏下属。等到萧沉渊病体沉疴,连走路不能走太快之后,阿卢只能由暗转明,当个多功能的拐杖——身兼保护、送药、扶人、传递消息等等用途。
艺多不压身,古人诚不欺他。
阿卢十分会意的把自己没来得及递上去的情报递给萧沉渊:“您看看。不过以五皇子目下的情况,这话也许当不得真。”
萧沉渊只是咳嗽了一声,伸手端起温茶喝了一口,然后才慢条斯理的翻看已经被翻译好了的密报,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让太医院的人去查一下云贵妃当年的备案。”他眉目深沉,一双眼眸仿佛吸走了无数光线的深渊,深不可测,“若是找不到的话,你让钱品衣带你去找当初那个告老还乡、不知去处的莫太医。他们既然师出同门,想必也能联系的上。”
阿卢垂着头,面部肌肉几乎是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他几乎是竭力平稳住自己的声调:“您,您是怀疑,云贵妃......”因为产下死婴而换子?
萧沉渊“呵”了一声,眼睫轻轻一动,眸光乌黑,一双眼的形状看上去十分秀致的样子,当他凝神注目的时候,仿佛眸光深深,一如春日里无处不在的暖阳。他十分冷淡的看了眼阿卢,沉声道:“且不说宫中戒备森严,有多少宫人、太医跟在一边看着,便是父皇,当日一直守在一边,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
萧沉渊伸手把玩了一下手边的青玉茶盏,用手指描绘着上面如同云彩的玉纹,轻轻一笑,说不出的冷淡:“我只是觉得,或许父皇那一日做过些什么。”云贵妃不过只是一个贵妃,自然做不了换子这种事,可是先帝却不一样——他是天子,只要他想,所有人都要在煌煌皇权面前低头。
所以,萧沉曜必然是先帝所出,但却未必真是云贵妃所出。
萧沉渊闭了闭眼,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这事若是真的,那么许多当初困惑不解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然而,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若真是如此,他的父皇为何不曾有半字提起?他对萧沉曜宠溺一如独子,亲自教养长大,用度几乎可比帝王,却眼睁睁的看着爱子认他人为母,从无半字提点。这可能吗?
这一刻,阿卢真心体会到了易雪歌适才的心情——秘密啊秘密,不是你想听就可以听的。这种秘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