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没事喜欢故意找事的,一窄额猴腮的中年男子,非推着自个的女儿挨向胥邪道:“胥少主与少夫人难得一同出门饮宴,自当尽兴才是,今日就让小女伺候两位!”
“……”
何乐安无语凝噎半响,就见胥邪往她身后一躲,理所当然地道:“不必,我可是出了名的妻管严,吕老板的心意还是送别人吧。”
吕老板万万没想到堂堂男子汉能将屈辱的妻管严三字说得这般口响的,一时怔愣间,便听何乐安道:“哼,能叫人误会,定是你平日德行不佳,回去跪搓衣板一个时辰。”
胥邪顿时苦了脸瞪向吕老板,转而拉着何乐安往别处走,边讨好地求饶道:“娘子,我错了,我不该长得这般fēng_liú倜傥的,我回去以后多跪一个时辰,你别生气呀,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闻言,吕老板惊出一地鸡皮疙瘩,周遭的人或不敢置信或羡慕匪夷,那些携眷出席的男子皆被自家夫人频频瞪白眼,满脸皆是对自个夫君的不满,满嘴皆是对胥邪不绝的赞叹,瞧着何乐安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女子皆是五体投地的佩服,一时间,各女子皆拿何乐安当神拜,求也求自己或自己的女儿可以找到像胥邪这样好的夫君。
传闻如落花,纷纷叠叠,何乐鸢从外头转了一圈才去胥府,她龙飞凤舞道:“六姐姐是不知,现今她们都说,从前呐,只想找个老实的,丑些也无所谓,后来才明白看起来老实的不一定真的老实,丑还爱招惹美貌丫头,真真气死了。”
“再看胥少主,人长得端正,身形修长,有钱还护妻爱妻,侍妾娇娥别人送上门,他都不要,何六这般福气,怕是观音菩萨转世来的哦。”何乐鸢哈哈大笑地道。“六姐姐,姐夫宠你宠得无人不知了,日后指不定有人倒贴也要挤进胥府里来,你可要小心啦!”
何乐安无奈地叹出一声长长的气,“近来富贵酒楼门口,总有卖身葬父葬母葬爷爷奶奶,葬哥哥姐姐或葬弟弟妹妹的,胥府门前也总有姑娘晕倒病倒或乞讨的,她们总是出于污泥而不染,哪都脏兮兮的,唯独那张脸白净得楚楚可怜。”
何乐鸢翻翻白眼道,“这些人实在可恶,干嘛要惦记别人嘴巴里的肉,争争抢抢的,不觉得恶心么,想要不会自己努力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吗,六姐姐放心,我派人蹲门前守,来一个我给你扔一个,我便要瞧瞧她们这小脸皮能磨到多久!”
何乐安摇头笑道,“罢了,不需如此麻烦,我与你姐夫打算出门一趟,趁春色迷人,去周遭城镇看看,你今日不是参宴去了吗,怎的突然又来找我了。”
“便是从宴会直接过来的,我见到东方霓裳了,她主动与慧语姐姐说起近况,还问你过得如何,还说如今权贵宴席是再也难见到你了,我听她语气寻常,可字字句句皆是贬低,慧语姐姐不想理她,可她不知怎的,说起自己的境况竟哭了,慧语姐姐走也不是,赶也不是,毕竟从前有过情分,便强留下来安慰她。”
“许是想挽回从前情分吧。”何乐安道,“慧语与她虽不及媚姐姐,可自幼也算是一同长大的,那般多年了,她如今过得不好,怀念从前也是正常的。”
何乐鸢嗤声道,“她想挽回是她的事,贬低你却是难看了,慧语姐姐何等聪明。怎会听不出来,最让我忍不住的是,权贵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众人说一套,做也是一套的,看在泰宁侯府的面子上,还去阿谀奉承她。”
“现实素来如此,你当听不见便是。”何乐安想起什么,笑道:“萧十二如今暂住侯府别院,闲暇也不出门走走,许是怕惊扰祖母,你若出门。可以带上她。”
“我怕是与她玩不到一起的,她整个人都文绉绉的,花落竟也能伤感半天。”何乐鸢夸张地咋舌道:“府中有桃树,我见桃花盛开,想要采枝好看的给祖母送去,怎知她在树下扒了个洞,把我不经意撞掉的几颗花蕾给葬起来了……葬起来了……”
“还吟了一首我记都记不住的诗词,那时我就知道,我与她隔了的,不是辈分,是长江河。”何乐鸢一脸复杂的凌乱,“母亲目前也在烦恼她的亲事。父亲倒是有意交给祖母,只是母亲不好劳烦祖母。”
说到这个继母,何乐鸢又道,“且她有意要小姨回江南外婆家,我那个还没有见过的舅舅,目前就在江南读书,母亲想他刻苦用功考取美名,所以大婚时也没要他特意回来,萧家已经搬去京城了,各房分家后,少有人再留在封州城,便是觉得不放心小姨一个人住一个大宅子吧。”
“江南是个养人的地方。她去了也好。”何乐安道,自发现萧十二那点小心思后,这段时日皆要胥邪避免去侯府别院,不是她不放心胥邪,是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叫何老太太生了什么不满。
又聊了些琐碎的家常事,何乐鸢见天色还早,便拉了何乐安出门,还道:“街上有间新开的茶点雅楼,听说里头的点心新奇有趣,楼内还有人专门说各地传奇故事,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近来大热的师副将,慧语姐姐颇感兴致,听了还能告诉她。”
楼中故事一听,便是夜幕降临,何乐安要与何乐鸢回去时,一瘦弱的男子撞了她,又在低头道歉中塞给她一团纸,她狐疑地打量男子,却见男子飞快地捂住脸冲出雅楼,而她从容地揭开纸团,上面只得字迹潦草的‘熊家’二字。
何乐安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