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
他拎着外套,关门离开,一路横跨了两个区,四十五分钟后,在道路边的一节关闭的铁轨前猛然刹车。
车前倒了一个急急忙忙的行人。
魏惊戍沉默一两秒,下车,雨点顷刻间劈头盖脸的砸来。他毫不在意地关上门,朝着车前快步走去。
那是个浇透了的人。
不过好像还没死。
毕竟对方手动了动,又自己爬起来了。魏惊戍连扶都没来得及扶,只能问道:“你还好吗?”
是个女人,看起来形容狼狈,尤其在漆黑的雨夜,跌倒在车前,明显不好。
所以魏惊戍问出口就觉得自己唐突了,但也没多说,准备直接把人带上车。
直到她一双眼定定望过来,极亮,并且沉静,像搅不起的一池水,同时伸手往后一指:“送我去那!”
她的背后,几公里外,有火光冲天,空气仿佛在烟雾的静止中酝酿着毁灭的爆发。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有喜欢的吗求冒泡=w=
第6章r6
魏惊戍顺着她的食指眺向远方,火光冲天的方向,冒出滚滚浓烟。
他收回视线,弯腰把陶绫抱起,走向副驾驶,打开车门将她放在座位上。关门的同时丢下了一句:“系上安全带。”
陶绫在他开口的同时,手已经利索地把安全带扯了下来。
窗外是流动的雨和路,车轮带起水花,这条位于郊区的路面没有经过完整的修缮,开起来有明显的磕绊感。
陶绫的目光粘在那块燃烧般的城池很久,魏惊戍何等敏感,清楚察觉到一阵不必明说已弥漫的无声催促,遂开口。
“陶小姐为什么想去那?”
陶绫转头看了眼他,黑暗中男人侧脸笼罩在半明半暗的阴影中,平静似水,一双眼眸里有漫不经心的淡然。
“我认识的人在那。”
她闭了闭眼,复又很快睁开,一片清明。
刚才在曾橦那里,她接到了胡枕乔急急忙忙的电话,问她能不能打通老韩的电话。
老韩是她们父亲共同的好友,曾经是不苟言笑的人事主管,差几年就干到退休了,后来为了生计不得不碾转于各工种间容易被替代的工作。他在她们俩最难的时刻,就像背后长了x光射线,总能准确地在难捱的时刻,帮忙提供竭尽所能的帮助,也经常托妻子传话,让她们去家里吃饭。
“那间工厂?”
“是。”
“是个原材料加工厂。”
“是……”陶绫短暂停顿了一下,“是吗?你怎么知道?”
魏惊戍没有回答。
等开过了一段颠簸不平的路,他把着方向盘的双手同时点了点,淡淡说了句话。
听到他在说什么,陶绫简直怀疑自己是在深海摆尾的鱼类,被迫接受了震人的波段。
“因为那是我开的。”
“那你……”
“提醒一下,消防队现在应该进去了,就算到了,你可能也没法找人。虽然没有易爆品,但估计要烧一阵。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写在上面。”
魏惊戍单手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点到备忘录里递给她。
陶绫再次被震了一下。
今年身价刚涨到新高度的人,递过来一个,她现在去二手市场都不一定淘得到的诺基亚。
她这个穷逼今年都换了hw触屏,走进了智能机新时代。
比起这个,魏惊戍本人更令人奇怪。
他和任何盛传的说法似乎都挨一点边,性格冷然而寡淡,有常人无法理解的古怪,还有……
“狼子野心。”
有报道讲,坐在被采访或者公共的场合,他通常安静得很,反应也略慢。但是涉及到工作领域,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这个人此时坐在她旁边,西服上同样落了水渍,黑发上的水珠凝结后落下。
陶绫没有在魏惊戍的脸上发现哪怕一丝忧虑和急切,他平静得就像正在往悬崖边上开,知道前路与结局,所以越发的稳。
仿佛身体里有一股沉沉欲坠的力量,将他拉到了最底下。在那底下,黑夜与白天没有界限。
那样一种如水般令人愕然的自我放逐,和他眼中倒映出的火光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没有再说话,车在道路上飞奔,御不了冷风,只追上了一盏又一盏的路灯。
***
陶绫和韩叔一起进了医院。
韩叔提前被疏散,只受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轻伤。呼吸道的轻微问题,只过了一天就好多了。
而跟他同病房的陶绫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她左右脚一起折了。
负责给二人煲汤送食的人踩着高跟鞋,恨铁不成钢地点陶绫额头:“叫你去找韩叔,你自己先受伤了,大半夜的给120送来,亏你体质那么好,丢不丢人啊!”
陶绫接过苹果,啃得相当心如止水。
“跟体质好坏有什么关系?奥尼尔来了能撞飞五菱宏光吗?”
一旁看戏的韩叔默默摇了摇头,打开了电视,换到了新闻频道。
里面正在开事故的新闻发布会,镜头切到了坐在主位左边的人,下面打了条字,。
发言人看向摄像机,说话的语速适中,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报了现有的情况数据,包括伤者几何,死者暂无,损失在预估中,善后和调查都会随后跟上。
胡枕乔感慨地点头:“他要是因为这个被辞职,走投无路了,可以去应聘下各类模特,太tm会长了。”
韩崮盘腿坐在床头,轻敲了敲小腿,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