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还照顾小月亮呢,我给小月亮扎头发,可好看了。”他说起小月亮,心情又好起来,道了声晚安,挂断电话。
“晚安。”周冲听著“都都”的回响,久久都不肯放下电话。
周自恒回房间,明玥在他床上坐著,哼赤哼赤喝牛奶,她还用奶瓶,刘海长长,眼睛大大,怪可爱。周家太大,明玥不敢一个人睡,日日都提前跑到周自恒房间里,占著床不肯离开。
周自恒也喜欢同明玥一起睡,但他好生提醒明玥:“等你爸爸回来了,你不准和他说我们一床睡觉。”
明玥懵懵懂懂答应:“可是为什么呢?”
“我爸说,婚前要事事顺著岳父来,不然可能讨不到老婆。”周自恒语重心长地板著一张包子脸道。
往常周自恒进房间,总会乐呵呵跟明玥讲睡前故事,但今天忽然情绪低落,抱著一瓶牛奶坐在地毯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
“哥哥,你不讲故事了吗?”明玥坐到床沿边,小脚丫子晃来晃去。
周自恒爱讲故事,虽然明玥不爱听,但他认为这是明玥没有欣赏水平,强迫明玥听。
他的故事里,主人公可以是兔子,小狗,王子,国王,骑士,公主,但故事通常很短,因为主人公总是很容易死。
他不讲故事,明玥有一些高兴。
周自恒盘著腿,恐龙帽子盖著头,摇了摇道:“不讲了。今天没心情。”
他叹了一口气,侧过脸来,道:“你知道海南是什么样子吗?”
他听小助理说,他的爸爸在海南,一个比广州,更要遥远的地方。
有多远呢?
周自恒不知道,他觉得,从小区到落满飞雪的栖霞山,就很远很远了。
明玥努力地想了想,在绞尽脑汁后,丧气地都著嘴告诉他:“哥哥,我不知道。”
她嗫嚅了两下,道:“我也不知道伦敦是什么样子,妈妈说伦敦会常常下雨,很有多城堡,还有王子和公主,但我太笨了,总是想象不出来它的样子。”
“你不笨。”周自恒反驳,“我这么聪明,都不知道海南什么样子,伦敦应该比海南更远一点。”
明玥被他安慰,咯咯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周周哥哥,你真好。”
她从床上跳下来,肉都都粉嫩嫩的脚丫子踩在地毯上,拉著周自恒往窗台走。
明玥搬了两条凳子,弥补身高的不足。
“我虽然不知道海南什么样,但我知道只有一个月亮,你和周叔叔说不定都在看月亮呢。”她拉开窗帘,指著天上朗月。
南城的雪未停歇,一轮圆月高挂,白玉盘一般,光华摄人。
“我爸爸也会看月亮吗?”周自恒手臂撑著下巴。
“会的吧。”明玥眼睛笑眯眯回答他。
*
周自恒生日的那天到来,难得雪霁天晴,天空都变得浩淼幽蓝。
院子里新雪还未消,地毯一样铺满路面。
莫说孩子,就连大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雪,纷纷感叹“瑞雪兆丰年”。
周自恒带了一群小弟打雪仗,明玥在一边堆雪人。
明玥穿白色棉袄,带白色帽子,脸蛋也白,像是雪娃娃。
堆雪人之前,周自恒拉明玥双手,特特叮嘱明玥:“你就只能在这里堆雪人,不然你要是走远了,我就找不到你了,那时候,我就只能搬一个雪人回家,做我的媳妇儿了。”
明玥乖乖点头,歪头看了看周自恒,都著嘴道:“我和雪人还是很不一样的。”她叉著腰,神情威武。
“哪不一样?”
明玥学螃蟹横著走路:“我会动。”
周自恒:“……”
叮咛交代,周自恒把墨镜从兜里拿出来戴上,招呼著一群小弟,威风八面地开始打雪仗。
周自恒在小区作威作福,积威已久,虽说是打雪仗,但没一个小弟敢打在他身上,只有他打别人的份。
他今天精力充沛,窜上窜下,一个人,打得一群小弟落花流水。
但他也深知打个巴掌给颗枣的道理,叫阿姨把家里一箱子玩具和糖果全带下来,分给小弟们。
这些平日里都是周自恒的宝,新潮极了,小弟们都羡慕不已,但周少爷只给他们看,从不给小弟上手摆弄的。
现下周自恒站在高处,一手插著口袋,道:“你们喜欢哪个,就拿吧,大哥我今天心情好。”
小弟一号眼睛放光,流哈喇子问他:“大哥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要你多问。”周自恒哼哼,但还是回答他,“大哥我今天过生日,你们都给我唱生日快乐歌,赶紧的!”
小弟们齐齐答应,七嘴八舌唱起歌。
歌声不在一个调上,有的快有的慢,有的高,有的低,但周自恒听得很满意。
他看了看小区门口,行人匆匆,没有一个是他熟悉的身影。
也没有一个,长得像周冲。
周自恒听著小弟唱《生日快乐》,跺了跺脚底下被踩的严实的雪块,小声都囔:“周冲你个小人,不回来就不回来,老子掏光你买的玩具,所有人都陪我过生日,不差你!”
他这样埋怨著,眼眶就红了,但他认为小区老大的形象不可受损,仰著头看了天空好一会,把眼泪逼回去。
这是他六岁的生日。
周冲没有给他打来电话,也没有蛋糕上门。
就连给他送牛奶的小助理也没来知会他一声。
不来就不来吧。周自恒想,他有一群小弟,他生日了,有一群人围著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