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钱能那么容易吗?欸,管他呢。
赫文亮也闭上了眼睛想养养神,可脑子里总是摆脱不掉陶晓丽的身影。
安丹手表厂,谭吉森在供销科开了个小票,在财会科交了钱,最后在仓库提了货,很顺利。
下午坐十五点十分的火车去了省城,在省城住了一宿,第二天乘火车直奔济南。路途中所有的开销都是谭吉森一个人出的,在安丹吃午饭时赫文亮要结账,谭吉森没让。“不用你,等卖完了表把咱俩一起算。”
谭吉森、赫文亮谎称是安丹手表厂的推销员,到修表店兜售表把。从济南往回走,走了三个城市,带的表把便销售一空。
一个很不上眼的小旅店,谭吉森把随身的皮包拿出来,拉开拉链,里面的钱倒在床上,“点点吧,看看挣了多少。”
“这么多?”
十元的、五元的、二元的、一元的钞票在床上放了一大堆。同样面值的钱放在一起,一摞一摞的很整齐。谭吉森从兜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扯下一页撕成条,每个钱摞放一张,上面记载着钱数。又把笔记本放在床上,让赫文亮能看得到,“这是咱们买货的钱,这是车票钱,这是吃饭钱,这是住宿钱,这是返回的车票钱。”一行行丰艳宛畅的文字,一个个精准的数字呈现在纸上。然后加了加、减了减,“看看吧,我们这次出来每人净剩了一千零五十二元。”
“是吗?”在火车上还怀疑能否挣上一千元呢。
赫文亮接过钱,点出五十二元,“我什么也没干,怎能和你拿的一样多。这钱给你,我拿一千就不少了。”
“这是干什么,你的就是你的快收起来。”
回家的路上,两人在北京逗留了一天。赫文亮给章娅莲、高天榜、黄克豪、丁龙、马占魁、四哥四嫂、解宝财、简波、唐永贵买了礼物。还有陶晓丽,给陶晓丽买了一条丝巾,和章娅莲一样的丝巾。
这次出门用了二十二天时间。
列车快到硼海站了,谭吉森问:“文亮,还干吗?”
“干,为什么不干。”有这么好的挣钱机会为什么要错过?
“那我们休息一个礼拜,到时候我找你。”
“不用,一天就够了,后天我们就走。”赫文亮想把假期延长。
“好,就这么说定了,后天我们还在检票口会合。”
在扳道房与谭吉森的邂逅相遇,改变了赫文亮的理想和追求,改变了赫文亮的人生轨迹,他将步入一条从未想过的人生旅途。
推开劳服副经理的门,“三姐!”
“文亮?”章娅莲从办公桌走出来,“这阵子哪去了,单位单位没有,家里家里没有,问点里的人谁也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丢了呐。”
把一个红色的包装盒递给章娅莲,“三姐你看。”
“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
从盒里取出丝巾,“真好看,真漂亮。”把丝巾戴在头上,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哪买的?”
“北京。”
“北京?难道这段时间你去北京啦?”
“嗯。”
摘下丝巾在赫文亮脸上撩了一下,“嗯什么嗯,你不复习啦,你不想考大学啦。”
“是,我不打算考了。”
“什么,你说什么?”
“三姐,我现在是铁路工人了,工作挺好的,大学我就不考了。”
“你再说一遍!”
赫文亮回头瞅了一眼,他想溜。
“我告诉你,大学你必须给我考!”
赫文亮往后退,“考也不一定能考好,不一定能考上。”
“你不想考好能考好吗?你不想考上能考上吗?”
赫文亮退出了门外。
瞅了一眼赫文亮,这怎么还出去了呢?“你回屋来。”
赫文亮转身走了,“就是考上了我也不一定能去。”
追出屋,“文亮你回来,你回来!文亮你会后悔的!”
“三姐你忙吧,过几天我再来看你。”小跑着远去了。
这死孩子,去趟北京怎么就变了呢?当个铁路工人就满足了吗?不对,一定有别的原因,等明天我非问个明白不可。
只有陶晓丽的礼物还放在家中,赫文亮把丝巾珍藏了起来。
赫文亮又蹬上了去安丹的火车。
一九七九年的高考,赫文亮没有参加,司大民考上了东北财经学院。
有给赫文亮介绍对象的,见不到赫文亮就来找章娅莲,章娅莲不是嫌人家个子矮,就是嫌人家长的胖,不是挑人家工作不好,就是挑人家家境差,好不容易有看好的,赫文亮又相不中。其实,姑娘的各方面条件都挺好,只是赫文亮心里总是放不下陶晓丽。
赫文亮、谭吉森坐在回家的列车上。
“文亮,咱们在一起是不是一年了。”
在心里算了算,“应当一年多了。”
赫文亮已经办理了停薪留职,这事四哥、四嫂都不同意,特别是章娅莲更是旗帜鲜明地反对,“办什么停薪留职,你干的那事不是正事,赶紧回车站上班。”都知道倒卖表把的事了。
不管谁反对,赫文亮还是办了停薪留职。
“你觉得怎么样?”谭吉森又问。
“挺好的,怎么了?”赫文亮以为自己说话或做事让谭吉森挑理了。
“哦,没什么,我是说------”
“咱哥俩这么长时间了,有什么你就说。”
“文亮,你不觉得咱们这钱挣的太容易了吗?”
“是啊,全硼海县能有几个万元户,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