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像那些看不起我的人……”朗春的声音越来越小。
科洛抿嘴笑笑,“那祝你成功。”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朗春,或者说,还是朗春的朗春。
他一走,科洛瞬间换掉了营业用表情,一边收牌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他的问题算是解决了吗”我问。
“嗯,算是吧。”科洛说。
“那他的老师——”
“他的老师,应该是个美杜莎。”科洛说。
喔,神话故事中能用视线把人石化的妖发女妖,其实是用“个”来计数的常见物种吗。事到如今我已经能很自然地接受这种设定了呢。
“不过她还真是个善良的美杜莎,”科洛说,“这样的种族天赋用来搞艺术,选择的素材还是植物……”
科洛意有所指地停了话头。我想我知道她要说什么。确实,如果石巳老师和朗春一样转攻人物雕塑的话……仔细想想,有点可怕。
爷爷曾经说过,不要把别人想得太坏,不然有朝一日他真会坏给你看。
这段时间本市出了两件大事,一是我爸出资投建了一座比市立美术馆更大规模的艺术会展中心——因为母亲大人突然想看画展——地皮已买,正在公开招标设计团队;第二件事,是原市立美术馆的馆长失踪了。
因为这两件事接连发生,有种微妙的巧合感,所以连我爸都被警察找过几次,要求配合调查。
“我给我老婆买个礼物怎么了难道你们认为我会绑架馆长先生去做吉祥物吗就算要绑架我也是去绑我老婆喜欢的那个魔术师啊。”我爸当时是这样对警察说的。
不知不觉说出了很危险的话呢,爸爸。
据说馆长失踪当天,还去几个展厅亲自监督了撤展布展的事,言行举止并无异常,也没有可疑的外来人士找过他。中午午休时间照常在办公室睡了一会儿午觉,办公室里没有搜查到任何与案件相关的线索。美术馆工作人员都表示那天的馆长一切正常,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是美术馆门口的保安——等等这本书什么时候要转成推理小说了我没接到通知啊。
总之最后警察将这起事件定义为失踪,因为既没有发现尸体,也没有出现要求支付赎金的绑匪,更不存在会一起私奔到月球的婚外恋对象。
总之馆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世界上,就像被删除了。
“应该是死了吧。”科洛说。
“你怎么知道”
科洛又用充满同情的眼神看着我,和分发试卷的课代表看我的眼神一样。
“因为他太太已经来找过我了。”
……哦,倒是忘了她有很多富太太官太太客户的这个设定呢。
“虽然我不擅长寻人,但是死神、宝剑10、塔这种牌,怎么看都不像是还活着了。”
“可是警察没有找到尸体啊。”我说。而且我也不懂你说的这个牌那个牌的都是什么鬼啊。
“关于这个,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钱币3是什么意思。”科洛抽出那张牌给我看。
画面上,三个看起来像是工匠的人站在一起拿着图纸讨论着什么;他们身后是一根雕花石柱。
哦,是这样啊,就算你给我看我也看不懂啊。
说来惭愧,虽然在科洛边上旁听这么久,但我对于塔罗牌的了解……也仅仅是比那些扑街奇幻小说和中二漫画多了一点点。比如认识了除了广为人知的22张大阿卡纳之外的56张小阿卡纳。
比如用身体记住的,没有牌灵这回事。
“为什么在占卜他现在所在地的时候,会出现钱币3呢”科洛自言自语似地说道。
给不了任何建设性意见的我低头玩起了手机,同时深感这本书快要往奇幻推理方向走偏回不了头了。
这时我看到了一条新闻,关于我爸的艺术会展中心招标的事。石巳老师和她的工作室承揽了建筑装饰用的雕塑部分,而我爸也表示会为她单独开辟一个展厅。
这些都没问题,问题在于这条新闻的配图,构图方式……总觉得十分眼熟:我爸、石巳老师和朗春并排站在一起,身后是一根雕花石柱。
啊,钱币3。
又是几星期过去,我爸的会展中心开始动工,馆长失踪事件仍然在调查,但毫无进展。这两件事渐渐淡出公众的视野;一直惦记着的恐怕只剩下母亲大人,和馆长太太。
就算是我,也是在科洛那里遇到石巳老师之后,才想起来这些。
时间已是初夏,连从来都喜欢从头到脚厚厚实实一身黑的科洛都换上了薄纱连衣裙,虽然还是黑的。而眼前的瘦削女人却裹得密不透风,长围巾、长袖外套和及地长裙,以及盖住半张脸的大檐帽。她在面前坐下的时候,我竟仿佛感到一阵扑簌簌的寒风夹着雪花吹来。
“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科洛营业式地问道。
石巳老师摘掉了帽子,理了理一头卷发;她看上去比前一次见面时憔悴许多。
“是朋友介绍我来的,”石巳老师说,“我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她看起来似乎忘了曾经见过科洛。
科洛露出了一个关切的表情,以诱导她接着往下说。
“我被威胁了。”石巳老师说。
……什么情况
“这个……找警察应该比找我有用吧。”科洛有些为难地说道。
石巳老师摇摇头:“不,不能找警察。”说完,她抓起科洛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腕上。科洛毫无防备地眉头一抖,手感想必不太好。
“你明白了吗,”石巳老师说,“我跟你们不一样。”
“嗯……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