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我意识,以及居然有人能看到它们的实体,”她看了我一眼,“恐怕那些人也没料到。”
“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我说,“它们是一定要弄死我才罢休吗”
“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科洛伸出右手,“只要你不记得见过它们就行了。”
“……再见。”我转身就走。
我刚下到二楼,科洛从后面追了上来。我并不想停下,只是脚擅自作主地放慢了速度,让她走在我旁边。
“有些人因为情商太低,并不懂得在正确的场合说正确的话,所以只能一直以所谓的真实的自己面对世界。”她突然说道。
“干嘛啦,你在说你自己吗。”
“是啊,”科洛说,“我在说我自己。”
我停下来了。
黑衣黑发的占卜师也停下了。她转过身正视我——仅仅两秒——又移开视线。
“生日快乐。”科洛若无其事地看着空气说道。
这转变太快了。就像前一秒还在西游的路上你挑着担我牵着马,后一秒突然变成了金x武在吃快过期的凤梨罐头;我只想问问遥控器是谁拿着,别一声不响就换台啊。
何况今天也不是我生日啊。
“……你早说!”科洛一记手刀敲在我的后颈,还是熟悉的力道。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居然一直记着啊,”我揉着脖子说,“上次找你占卜什么来着,你说需要生日。结果我回去一问廉叔才知道我告诉你的是错的。”
“天啊你是桥洞里捡来的吗连自己生日都不知道。”
“我干嘛要记着,反正有人替我记……再说连身份证都没有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意识到的时候好像已经在笑了。嗯小心情什么时候又被一格格加回来了
科洛也轻轻笑了,然后又一点点收起笑容。
“既然你不想被我修改记忆,在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之前,这几天就加倍小心吧,”她说,“下一次,我和狐狸可就不一定会在了。”
“所以你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啊”
科洛“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情商太低的人也会说假话吗”我不失时机地放出一记嘲讽。
“说的也是,”科洛难得地笑笑说,“因为朱利乌斯让我保护好你,虽然我能做的并不多——”
“哦。”我转身开始继续往前走。我就知道是这样,不然她怎么可能有工夫管我。
“——但就算他不说,我也不想你遇到危险,”科洛停了停,“毕竟我本来就没有多少朋友,不能再少一个。”
我回头。黑衣黑发的占卜师站在台阶上,绷着一张脸,还是像以往那样居高临下地俯视我。但我觉得好像没有过去那么冷了——我是指温度。
可能是因为傍晚的阳光透过窗户,正好把我们拢在那块金亮亮的光圈里的关系吧。
第48章少年与某人与掉线的占卜师·七
奶奶曾经说过,与人的邂逅就像进餐时面对面前的食物,每一个人,每一顿饭都是一期一会。
虽然奶奶这个比喻有些可怕,但是让当年不过六七岁的我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叫一期一会:我的一生中能吃很多很多苹果,但每次吃到的,都不是同一个。
一个苹果的一生中只有一次和我相遇的机会。那我的一生中和他人相遇的机会,是不是也只有一次?下一次遇到的,就不再是当时的那个人了。
不过是下线几天而已,但我再次遇到占卜师的时候,感觉她和记忆中的样子也有了一点微妙的差别。就像从衣服上扯下来的一个扣子,再次缝上去的时候,明明还是原来那一个,却总觉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过说到底,过去也好现在也好,我所看到的她,都不过是她让我看见的她。
也许她根本就没怎么变,又是我多心了。不过……她说自己的朋友原本就不多,不想再失去一个的时候,我还是挺、挺高兴的。
好啦好啦,还是来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吧。
时间是我儿子救了我们的当天晚上5:56,地点是我自己的房间。
就因为我从玻璃窗的倒影中看到了那些虫子的实体,所以它们要杀我灭口?天啦,这都是跟谁学的,我只是不小心看到而已,又不会到处乱说,有必要这么做吗?这次在天台,它们不但比之前更大了,还能推我出去,还能踢断护栏。而白波说的“穿黑衣服的人”,也并不如我一开始所想的是科洛,应该是那些虫子吧。
已经连白波都能看到了吗
科洛说它们是被人有目的地喂养的。仔细想想,在我所认知的范围内,上一次做这些目的不明但是一个劲地给人添麻烦的事的混蛋……似乎前两天才刚刚见过。
他还有脸说这件事跟他们无关?
我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那个手刀男口口声声否认的,似乎只有“你们是不是来抓吴老师的”这件事。
……好吧,暂且把养虫子的事算到他们头上。
我在纸上画了一条线,把“虫子”和“大坏蛋”两个词连了起来。然后在“我方”这边,写上吴老师的名字;想了想,把科洛也写了上去。
说起来,吴老师教我的那句话,我还没机会用呢。字数有点多,还是先写下来,以免要用的时候忘记。
我扯了一张便条纸,提笔准备写上去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我应了一声,外面传来廉叔的声音。他说阿姨来找我了。
“好的,我来了。”我放下纸笔起身出了房间。
阿姨是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