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的屋舍,只是院子里像大白菜一般栽了一片凡间难得的譬如灵芝雪莲与千年人参等物。
一日他夹了一块千年人参放到我的碗里,
“你们凡人不是很稀罕这种东西吗?我就栽了点,但是尝着像在嚼木头,你们口味真独特。”
我有些不忍直视,忍不住提点他道:
“其实我们凡人不拿这个当饭食,你院子里种的那些绿油油的苗苗我瞧着倒是甚可人。”
“哦,那是芨桑草,可以煮粥吃,你每日喝下去的药里也有。”
又惊奇道:“原来你也是能一口气说出这么长的一句话的。”
于是我顺着又说了一段:
“你是什么妖?为甚将我留在这里还给我保胎?你什么时候让我离开?”
他瞧了瞧我,顿了顿,慢吞吞说:
“你问我的原身么,这个可不大礼貌。”
“至于为甚留你,自然是本君一时善心大发,心血来潮想要拯救一下世人。”
“你要就这么离开,本君岂不是白救你了?”
我气道:“你不是善心大发吗?”
“哦,是一时善心大发,现在又不想发了,你得留下来给我当乐子。”
我能给他什么乐子,这好多天都是他在给我找乐子吧?
“诚然本君这些天为了新鲜也给你寻了一些乐子,这样你难道不是更得报答我?”
我看着他那一副无赖样咬牙道:
“那我什么时候能不喝药?”
他不紧不慢的剥了个花生,
“我看你每天喝的甚痛快,以为你有多喜欢,就没忍心给你停,唔,原来你不喜欢喝啊,那就不喝了罢。”
我:“……”
他却突然皱了下眉头,放下了花生豆,
“没想到连我这住处也能叫她寻来,当真是阴魂不散。”
这行止君平日懒散又淡然,甚少有皱眉头的严肃模样,我有些兴趣,问道:
“可是叫你抛弃的某位相好找上门来了?”
他似笑非笑的瞅着我眯了眯眼,起身迎客去了。
虽然我被他瞧的有些虚,但怀里一颗瞧热闹的心有些活泛,就没有回避。
远远听闻一道清脆的声音隐隐带着几分羞涩,几分雀跃,道:
“没想到真的有幸到君上居处拜访,听闻天底下还没有哪个女子有此殊荣呢,君上你……”
她一抬眼瞅见了我,没你出个什么,杏眼圆睁,张了半天嘴巴,让我认出这位是碧丝公主,她终于不可置信道:
“君上,这不是勾引你又冒充离青王后的那个贱……”
行止君陡然寒凉的目光逼停了她的话,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听听。”
这话里饱含威胁之意,虽然看得出来碧丝很想原样重复一遍,但还是在他的威压下不得不说道:
“不……不是的,我是说,这位姑娘怎的会在这里?”
行止道:
“你说话小点声,别吓到她肚里的孩子。”
碧丝一张脸瞬时没了颜色,她失神的退后了一步,抖着嘴唇向行止道:
“为什么是她?我倾慕你那么多年,你才见她一面,为什么是她?”
行止仍旧不为所动,道:
“因为她长的比你漂亮,性情我也喜欢。”
碧丝公主绝望的离开了,脚步踉跄,一路有泪痕洒下。
行止一手撑着头看我,
“我给你白瞧了半天戏,可是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心里涌起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脑子里一片轰鸣,
“我的一片痴心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当珍惜么?就可以这么糟践么?”
我眼前模糊起来,就像有大雨倾盆而下,把我的整个世界冲刷的一片模糊。
耳边有声音道:
“你这是把我当成谁埋汰呢,负了你的又不是我……”
他叹了口气,拿出帕子为我拭泪。
我又昏沉起来,整日里看什么都是一片灰暗,没有半分精神。
一日行止严肃的看着我,道:
“如果是妖,就算伤情个百年也没甚影响,但你是个人,你再这样折磨自己,我就抹了你的记忆,再告诉你说我是你夫君,让你整日伺候我,伺候不好不给饭吃。”
我没什么精神的道,
“行止君,好歹别人尊你一声君上,你就没别的事可做么。”
他仍旧严肃的看着我,“我怕我一回头,发现你已经一根绳把自己挂起来了,好歹养了你们一大一小那么久,再让你们给我挂断一根房梁,我不是亏大发了。”
我觉得我很冤枉,我就算怀着个孕,也并不能挂断他的房梁。
他又道:
“我打听了打听,你原来不是有个朋友叫娆兮的么,我请她过来看看你,一会就到了,你要是高兴,便让她一直陪你也是可以的。”
我心里终于有了一丝期待,我的确想念娆兮,想念我的爹爹,我的家人,还有我一直隐隐担心的苏子湖。
☆、行止
“数千年前,一场仙妖大战致使日夜颠倒海水倒灌,天上地下一片生灵涂炭,就在天地即将毁于一旦万劫不复之时,一直隐于六界之外神秘莫测的行止君持一把苍澜剑力挽狂澜,逼退了几近入魔的仙妖,平息了滔天的仙法和妖力,免去天地之间一场不可预料的浩劫,自此众仙妖尊行止君上座,然行止上君生性淡泊,不愿接手苍生之主,隐于妖与人界交接之处的临泽山脚下,由于其千年未变的年轻漂亮的一张脸以及俊逸无双的身姿,不知俘获多少男男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