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十年前就是忽尔汗打下了边境四城,烧杀戮掠无恶不作,我朝百姓全都深恨于他,并且恨忽尔汗者多于恨拓拔白白者。”
慕容成泽点点头,“不错,若是我们答应和忽尔汗联手,岂能对得起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
在一旁旁听的林楹上前说道,“大帅英明,只是如此一来,我们就和忽尔汗撕破脸皮,没有他做内应给我们放水,虽然最终之战能赢,但是,怕是损伤不会小。”
慕容成泽眉头紧皱,“是这个问题。”
张子初轻轻笑了一声,清俊的脸上尽是傲然,“这些北夷蛇妖曾经也不和我们讲礼、讲道义,我们又为什么要局限于此呢?”
张子初眼神冰冷,“我们完全可以先答应忽尔汗的请求,一起杀了拓拔白白的力量,届时再对忽尔汗手中的力量赶尽杀绝。反正,忽尔汗对于我夏朝也绝不可能是真心归顺,我们先下手为强又有何不可?”
慕容成泽到底还是有些顾虑,“如何应对天下悠悠众口?”
林楹看得反倒比慕容成泽要清楚一些,她勾唇一笑,映衬得整个人明艳照人,如同黑夜里的明珠一样褶褶生辉,“天下人恨北夷入骨,再者战场上诡计奇谋各行其道,哪管什么书生迂腐之气?若有呆书生真要说,便说这是先贤孙子的教导。兵不厌诈,大帅这是当局者迷了。”
慕容成泽露出淡淡的笑意,解决了一件大事,他放松的将身子靠在椅背上,魁梧充满了力量的身子缓缓舒展开。他斜眼笑看这对夫唱妇随的小儿女,戏谑的笑道,“子桓,你的妹妹现在可是一心向着她的未婚夫君,你这个哥哥的地位在她的心里可是直线下降啊。”
林楹脸一红,兀自反驳道,“大帅说笑了。”
张子初微微一笑,温润的气质尽显,清俊的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细痕,却不显得突兀,反而更显得他有大丈夫的气概,“大帅说笑了。”
林桓瞥了一眼好友外加准妹夫一眼,还是坚信在妹妹心里他这个哥哥更重要,没错,就是这样。他面无表情的看向慕容成泽,“大帅说笑了。”
“呵呵。”慕容成泽看着三个人一个接着一个来了这么一句,有些尴尬的笑笑,“对对对,本帅随便说笑的。”
林楹拿起桌上的另一份信笺,“这就是忽尔汗要我们交给忽而玉的信?”
慕容成泽点点头,“不错。我拆开来看来了,和这封信上的内容大同小异。”
林桓勾唇一笑,“若是有什么异常,他也不会放心的让我们交给他妹妹了。”
“那倒也是。”
忽而玉带着孩子窝在许如意的临时府邸中,她的手中捏着一张信笺,是哥哥的信。
她的手不住地发抖,因为这封信是光明正大的从慕容帅那里得来的,她美丽的面庞上一片迷茫之色,“哥哥这是打算投靠夏朝了吗?曾经说好的一切都是空话吗?”
忽而玉的心神一下子漂浮到了那个下午,曾记天湖水旁,山色有无中,总角稚龄的兄妹嬉戏于山林原野之中。
“哥哥,你看见了吗?阿兹尔今天在额头上画了一朵桃花,据说是她和她阿爹去湖海城的时候,学到的桃花妆,华夏女子们都喜欢这种妆容。还有她头上戴了一朵布绢花,是那种精致繁复的好看。”妹妹稚嫩的脸庞上满是钦羡,“湖海城据说是中原最偏僻的地方,竟已如此繁荣,真不知道真正的中原繁华之地是什么样子的?”
少年有着英武的长相,健壮的身材,以及与年纪不符合的野心勃勃,“阿妹,你别羡慕他们,总有一天,我们会在蛇神的保佑和大汗的带领下,攻占下那些富饶的土地。”
他提起这些,神情激动万分地挥舞着双手,“那里的一切都将是我们的。就像是大汗说的那样,我们要让天下人正视不只是华夏中原之地才配执掌九鼎。即使是像我们这样如斯弱小的部落,在经历过地狱烈火的考验之后,也有资格问鼎天下,封邦建国,史册留名。”
忽而玉的心情很复杂,她感谢许如意的救命之恩,也不得不正视北夷曾经对夏朝的百姓做过多么糟糕的事情,这里也毕竟是她年少时无数次钦羡和做梦梦到过的地方。但是,忽而玉也不想哥哥背弃曾经的誓言,明明说好要将北国推向巅峰鼎盛。如今北国只是占据了天下的三分之一,还没有真正的问鼎天下,就已经要放弃誓言了吗?
青越对着怔怔发呆的忽而玉提醒道,“你兄长派来的人已经到了。”
忽而玉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是了,兄长和夏朝达成了协议或者说是一种默契,她也被允许回去了。忽而玉觉得人生很迷茫,即使是回到了北国那又如何,对于她心中的矛盾没有任何帮助,唯一的欣慰就是她能够见到哥哥了,而她也不用担心孩子时刻会面临生命危险。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朝着远方行了一个礼,“县主殿下,我要走了,再见。”转过身去后,她踏上了一辆平淡无奇的马车,对着一直照顾她和孩子的这个少年也用力挥挥手,“青越侠士,多谢你了。再见。”
北夷帅帐。
忽尔汗看着久别重逢的妹妹,心中感慨万千,他向来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只说了一句,“回来就好。”
终于回到家的安心让忽而玉这段时间一直压抑着的心一下子放松了起来,她就像是小时候受到了委屈去找哥哥哭诉一样,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哥哥,我回来了,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