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发达了,就欺负咱们这些庄户人。”
杜家大嫂念叨了话,不忘记把原身的前夫施恩亭拉出来,又是秀了一回存在感。
“大嫂,施家的事,已经过去了。他家现在富贵了,咱们惹不起,何苦骂骂嘞嘞,最后还是得罪了人?我晓得,大嫂也是为我吐口气,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敢给娘家招了麻烦。”杜四喜不想听关于施家那点破事。
她惹不起原身的前夫家,她躲得起。
更何况,就施家的人品,杜四喜是暗里画圈圈,诅咒这位前夫将来是发达了,有命见富贵,没命享富贵啊。
“大嫂,唐大树家,瞧着是什么样?他人是光老实,其它的事呢?还有他家里人如何?”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唐大树,杜四喜虽然没见过,可是在河边洗衣服时,还是听得一些八卦的。正因为如此,她才想听听杜家大嫂是如何辩解?
“唐大树家日子好,他家又有十来亩田地,又是盖得七间青砖大瓦房。虽说,前面过逝的原配,留了两个儿子。可小妹你嫁进去好,就不再担心子嗣的问题。你瞧瞧,你嫁进施家五年都没生个孩子,那缺儿子的人家,哪能没个嘀咕?”
杜家大嫂满脸都是“我为你好”的样子,就差让杜四喜赶紧的应话。
“大嫂,唐大树他的儿子,都议亲要娶妻了吧?”对于杜家大嫂说个跟原身亲爹差不离岁数的老男人,杜四喜真隔应的慌。
古代的人,寿命都不长。要不然,怎么有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的说法呢?
杜家大嫂这门亲事,说出来,杜四喜就猜想,她也不怕田东镇的人唾她两口,说她为了银子卖丈夫的亲妹子?
“大嫂,今个儿我落话在这,唐大树这样的人家,我铁定是不会嫁的。”
杜四喜抬头,看着原身的便宜大嫂,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大嫂,这是杜家,我杜四喜还姓一个杜字,是我爹的亲女儿。”
“初嫁随父,再嫁随己。我在娘家,天天干活,也不是吃白饭的。如果大嫂闲我占地方了,让我大哥来讲。大哥给句话,我这个亲妹子马上二话不说,自个儿滚蛋。”落了狠话,杜四喜就是收了正沾着的鞋底,不再于树荫下继续工作了。
杜四喜准备借着装生气的机会,回屋里补个午觉。
她想着,难得偷回懒,有机会也不能错过了。免得这杜家大嫂,还以为她真是一个面团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呢?
可是,在真关好了门,躺了屋里闭目准备歇觉时,杜四喜发现她毫无睡意。
她想:也许我应该自己寻了出路,至少,在便宜大嫂给便宜大哥吹舒服了枕头风前?
杜四喜明白一个道理,就是杜家大哥大嫂是夫妻,他们有儿有女,怕是更会为他们自己的小家庭打算啊。她一个妹子,八成算外人,在利益前顶个屁?
☆、第4章
杜四喜很烦心,她要忙着一件事情,就是被杜家扫地出门前,找到了一个令她满意的丈夫。
“哎……”
一声叹息,前一世,杜四喜是孤儿,她非常希望有亲人,有温暖的家庭。这一世,杜家这些原身的亲人,却给不了杜四喜想要的温暖啊。
人情凉薄,世情如此。让杜四喜觉得,她猜想的那些美好,那些全家齐心努力奔小康,又或是山野隐士们的宁静生活,是并不存在的。小农经济的封建社会里,努力的过日子,多挣得些吃食填饱肚子才是主题。
“杜家没余粮啊。”
杜四喜翻捡过记忆,她知道,在原身亲爹在时,杜家算得本地的地主阶级。要不然,也不会结下了施家那等读书人的姻亲。可原身亲爹过逝后,安北县这地方就是打了两回大仗,然后,杜家在逃难了兵灾时,算得折腾光了家底。
杜家大哥、杜家二哥当年都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人物。逃兵灾后,更是卖了些祖业讨生活。眼下里,大梁朝平静下来了。杜家大哥、杜家二哥除了在家里种田地糊口养家外,好像也没寻着其它的出路。于是,施家发达了,杜四喜被休了,杜家连个屁也不敢放。
“……”吐了一口气,杜四喜继续洗衣裳。她这个娘家吃住的小姑子,不努力干活,那就是更碍了便宜大哥大嫂的眼啊。至此,杜四喜明白一个道理,哪个世界都通用。那就是劳动者,最光荣。好歹有些利用价值时,不会被人顺手就抛弃了。
“四娘子,洗衣裳啊。”
熟悉的声音,杜四喜转了头,就看着河岸边不远处,站了那位认识的赵家太婆婆。赵家太婆婆满头的华发,慈祥的笑容。让杜四喜瞧见时,心里还是非常暖洋洋的。杜四喜觉得,赵家太婆婆这等豁达的长辈,才是她心目中的家人模范啊。
“太婆婆。”杜四喜起身,唤了一声。
“四娘子,你忙,别为老婆子担搁时间。”赵家太婆婆摆摆手,挺和善的说道。
“没事,我都洗好了,正准备弄回去晾干。”杜四喜把拧干水,摆了青石板上的衣裳全部放回了木盆里。
跟村里很多背着背篓洗衣裳的妇人不同,杜四喜不喜欢把脏衣裳存了一堆,才是一次干了活计。她觉得那样的话,简直是自寻麻烦。所以,杜家有点脏衣裳,她就是凑紧了时间,到河边给洗干净,然后,拿回去晒起来。
“太婆婆,您这是去林子里摘果子了?”看着赵家太婆婆挽着的小篮子里,一颗颗亮眼的樱桃,杜四喜笑着说了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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