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队伍,小心扶着她先上马,而后也翻身坐在她身后护着。
斐子言何曾想到她如此果决,脚步刚迈出一步却又僵在原地,不是不想追,而是他知道文笙下定了决心。
当她下定决心,谁都再也无法改变她的想法。
只是他会不会放弃,只有他自己知晓。
一片枯叶从眼前落下,斐子言抬起头看着四周秋风萧瑟,草木凋零,好一会面色恢复如常,再看已经没了踪影的吴珵等人,突然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回斐家堡。”
也不知他在与谁说话,一转眼,就纵马驰骋而去,扬起落叶。
“文笙,你在想什么?”
一道声音惊起沉思中的文笙,她抬头看到一旁专注赶路的吴珵。
“我在想什么时候再去一次牛杵山,有件东西还没拿到。”
……
空中一列飞鸟呈人字形向南方飞过,地上宽广的官道上人来人往,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生疼,但是过往的行人却还是一脸兴奋洋溢的表情。
一到年底,正是家人团圆的大节日,就算寒风再冷冽几分也难以淹没心里的火热。
“路上行人虽然为了生活忙碌匆匆,却也过得踏实舒坦。”一道清亮的女声说道。
吴珵抬起头看了看对面吃着包子,眼神却注视着外面行人的文笙。
“他们为了家里的老老少少而早出晚归,回到家后看到妻儿的笑脸,父母的慰问,纵然辛苦心里也是甜的。”吴珵缓缓说道。
“文笙,我从未听过你讲过自己的父母,他们过得可还好?”
文笙收回目光,几口把手中的包子吞下了肚,许久之后她才说道:“我也想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只是有些事情非人力所及,我想再看父母一眼,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如今能够有所慰藉的,就是经常抬头看看星空,星空的远处是无边不见的宇宙,那里包含很多很多东西,其中就有我父母所在的地方。
只是不知现在已到年底,他们又在做什么。”
文笙如同陷入回忆般望着天空喃语,最后眼圈隐有发红。
吴珵心中微微触动,想伸出手抚摸她的头发给她安慰,却发现坐在桌子的对面根本无法碰到她。
“和你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我的家永远也回不去了,你刚说再往前走六十里路就能到城镇了,既然我们酒足饭饱不如现在就走吧。”
她眼中闪过丝茫然,很快她面色一变,脸上带着几分恣意的笑容,一手抚在身旁的佩剑上,就像一名仗剑侠义,自由而行的江湖剑客。
吴珵看着她,不言不语,平静的目光似乎刺透她佯装的若无其事。
“你有伤在身,半个时辰的路程不急这一刻。”声音一顿接着道:“你无需对我遮掩情绪,有些话不想说就不说,心情不好可以对我发脾气,只是不要像这样藏匿真正的心情,你做什么我都会高兴。”
文笙心头轻颤,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起来,看着吴珵一往无常的脸孔,苦涩一笑,如果她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心意,那真的是愚不可及了。
如果第一个遇见的是你而不是斐子言,我现在也不会像这般抵抗感情,疲于直视自身吧?
“吴大哥你总是这般敏锐,这是我做的选择,就算再不堪我也不后悔,而且这半月走来路途中时常听到一些江湖之事,我怎可以一直萎靡不振毫无斗志,我是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女人?”
“如果你冷酷无情又何必还为此烦心?你有自己的考量谁也无法左右你的选择。”
文笙这才真心一笑,是的,她有自己的坚持,要她和一个不是全心全意待她的男人在一起,在这里也许很平常,在她这里却是不可能的。
这时包子铺里进来几位风尘仆仆的男子,走在前面的男子剑眉入鬓,眼神凌厉,手中拿着一柄刀,刀鞘上镶着数枚猫眼大的宝石。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偏瘦的面色苍白的男子,左手中同样拿着一柄刀,他随意拉了拉衣袖,右手竟有几分不便,想来是右手有恙。
文笙双眼仔细打量这个男子,总觉得这个人很熟悉。
“文哥,近来江湖上那些从牛杵山森林以华岩田、娄行为首的老不死怪物们蠢蠢欲动,声称要一起去天穹宫血洗上下,娄行痛失右臂更是放出狠话要将天穹宫少宫主吴珵斩去手足,已泄心头之恨,我们一直寻不到他们,不如跟着这伙人一起去天穹宫如何?”那男子对领头人小声问道。
他声音很低,在这噪闹的包子铺寻常人是难以听到,但是文笙和吴珵的武功自然可以无视这些外在因素,把他们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孟挚,你在害怕?”文岳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讥讽道。
听到孟挚这个名字,文笙眼睛一凝,嘴角上扬,杀心已起。
吴珵看到她这样,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也对,你怎会不怕,那文笙走到今日也全凭你的功劳,若非你她怎会被江湖所知晓,你以为害她坠涯就不再有之后的事情,哪知她命大逃过一劫,如今她武功今非昔比又成为了天穹宫的圣使,你怎不怕她的报复?”文岳笑的鄙夷。
“文岳,你如此讥讽我又有何用,那次任务失败后我在楼中的位置已经岌岌可危,纵然你在楼中排名第三,可若任务失败,你比我的处境更加不堪,不说日后没有三月醉的解药,只怕楼主会立刻派那个人来诛杀你,核心杀手只要失败就只有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