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进沙发里,窝成一团,独自发着呆。
电话咿咿呀呀响个不停,她却没有心情去接,她不接它就一直响,随手拿起来一看是张欣,今晚,她是没有心绪去插科打诨的,故而一声‘阿欣’也叫的绵软无力,还没等到她说点什么,张欣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她神经一紧
“小语,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呢,好好的你哭什么?”
“小语,我爸爸的公司出了问题”
“出问题?出什么问题?前几天不是还说准备上市,怎么一转眼就出了问题?”她问张欣,转念一想,这会儿问她,未必能问出个所以然来,张欣怕是已经乱了阵脚,又说“你别急,我马上过来,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家里,爸爸还没回来,妈妈一直在哭,我劝不住,小语你快来”
望着眼前的别墅,她有些感慨,和张欣多年交好,无数次经过这里,她却从来不曾踏入这座别墅半步,为的是仅有的一点自尊,张欣善解人意,无意强迫于她,她始终心存感念,而今,张欣需要,她是不得不踏入这上流社会的地界儿了。
张爸爸还没有回来,张妈妈哭得双眼红肿,张欣也是泣不成声,母女二人蜷坐在沙发上,见到她犹如见到救命稻草,而事实上,她并不能做什么,无非是给些安慰罢了“阿姨,您先别急,叔叔还没有回来,说明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阿欣,你也是,先别哭,等叔叔回来看见你们这样,又该作何感想呢?”
“爸爸本来就焦头烂额,我们这样岂不是给他添乱,小语你说得对,我不能哭,妈妈,您也别哭,您要是哭伤了身体,爸爸要心疼的”张欣似是才反应过来,她此刻举动不妥,开腔劝道
“阿欣,你爸爸怎么还没回来,我担心”
“妈妈,爸爸没回来指不定是去想办法了,我们应该冷静下来,这样爸爸回来看见我们心里会好过些,您说呢”
张欣话音刚落,就见张爸爸从门口进来,整个人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头发花白,钟语顿时红了眼眶。张妈妈一路小跑过去,紧紧抓住张爸爸的手臂,轻声问道:“震威,你还好吗?”
张震威看着眼睛红肿不堪的妻子,这个跟了他几十年的女人,临了,还要过这种苦日子,想到这里,更觉凄苦沧桑“阿芳,对不起”
“震威,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只要你和阿欣好好地就好,别的都不重要,我只要你们都好好的,你答应我,不管怎么样,你都会陪着我们娘儿俩,好不好?”赵芳有些语无伦次,她生怕丈夫经不起打击,会做出什么傻事。
“阿芳,你放心”赵芳听见这句话,算是稍稍放了心。
钟语一直陪着张欣,晚上也是歇在张欣家,第二天直到确定张欣情绪稳定,才去上班。晚上却意外接到电话说,张震威服安眠药自杀进了医院,正在抢救。
她拼了命地往医院赶,在抢救室走廊里看见张欣和赵芳的时候,不由落泪,张欣早已哭得不成样子,她自小娇惯,哪里遇到过这种事请,就是钟语沉稳坚强,钟爸爸出事时,她也险些没撑住,何况是张欣。
张妈妈赵芳更是六神无主,嘴里一直絮絮叨叨,不知道说些什么,她看着她们母女二人,觉得实在可怜,可她却一点忙帮不上,甚至还要依靠他们,她那样一笔钱虽然对一个公司来讲是杯水车薪,但是张欣家里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她帮不上忙不说,还欠着他们钱,这叫她简直无地自容。
她走过去抱着张欣和赵芳安慰道:“阿姨,阿欣,你们别着急,医生一定会救回叔叔的”连她自己很清楚这话说出来有多没意义有多苍白,可除此之外,她竟做不了别的。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张爸爸算是捡回来一条命,只是因为服药量过大,至今昏迷不醒。张妈妈和张欣就一直守着他,几天里不吃不喝,钟语来来回回买了几次饭端上来,都是无人动筷子。
“阿欣,你怎么这样不懂事,叔叔现在昏迷不醒,还要人照顾,你们这样不吃不喝要是倒下了,叔叔谁来照顾,你不劝阿姨吃些东西,还跟着胡闹”钟语语气严厉地说。
“小语,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听话”劝完张欣,她又转头对赵芳说:“阿姨,您多少吃些东西,您这样叔叔要是知道,也不安心”说罢还对着张欣使眼色。
“妈妈,您吃些东西吧,我陪着您,爸爸要看见您这样,非得心疼不可,而且,爸爸还指着您来照顾呢”这样,母女二人才算是勉强吃了些东西。
公司现在背一屁股债,张欣已经将老宅和几套公寓出手,可还是解不了困境,钟语在外面租了了个小房间,张欣母女和她暂时就住在这小房子里。张欣爸爸住院又要钱,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人世间的事,好事讲究成双,祸事也从不单行,眼看着医院这边情况不乐观,公司那里却又出了债主追债的事,更要命的是追到了医院里,简直是要将张欣母女二人往绝路上逼。
钟语看着相交多年的好友,那时那刻的无助,心疼如刀缴,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是她仗义出手相助,眉头都不皱。而今她遇到困难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还欠着她一大笔钱,顿时间,自责、无助、难过数种情绪涌上心头,叫她生生哽咽出声。
电石火花之间,钟语想到了靳北平和李杰,这是钟语认识的人里最为有钱有能力的人,只是,李杰目前被撤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