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拥抱,没有亲吻,没有亲密无间的温度,谁心里都不好受,却都梗着脖子不愿放弃自己的想法。
西野微微偏头看旁边黑暗中的虚影:“你别生气了。”
齐屿哼了一声,压了压怒火才开口:“你把他当爷爷,可是他把你当过孙子吗?你为什么非要上赶着去放低自己的姿态,下一次他不是还仍旧会打你?”
西野轻声解释:“要不是他,我二十年前就冻死了,他把我养大,让我上学,虽然脾气不好,但对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坏。而且,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你的学费他给的吗?你生病了他管过你吗?你受委屈了他心疼过吗?你从他那里得到过关心吗?他对你有一点点爱吗?我不否认他对你的恩情,你也该给他养老,给多少钱都不多,但是西野,既然他不在乎你,你只要做好本分就可以了,那些没必要的关心和亲近最好收一收。”
西野不再说话了,面对西守培的恶劣态度,他知道在外人看来显得他死皮赖脸又圣母发作,他不认同齐屿的话,却做不出反驳。
“他除了把你养大,什么都没为你做过,而我掏心掏肺希望他能好的男朋友,到现在,都没把我当成他的家人。”齐屿自嘲地笑了一下,“挺好的。”
西野心里咯噔一下:“我没有……”
齐屿却背过身去,呈现出拒绝交流的姿态。
两人睡得都不好,齐屿是真的被气得狠了,第二天一早起来还是昨天那一副模样,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他收拾好自己,拿了电脑继续去图书馆里平复情绪,西野紧跟在他后面出了门,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往图书馆走。
齐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任他跟着了。两人还是在一块儿坐着,齐屿去买咖啡的时候还给西野捎了一杯热牛n_ai,却是冷着张脸拒绝任何交流。
z大图书馆暑假不闭馆,即使是假期,人也不少,三层大厅都满满当当的,西守培进来从二楼楼梯上去,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窗边的沙发座椅上的两人,规规矩矩地面对面坐着,没有任何亲密的交流。
他心里升起恶毒的愤怒,在外面假装正经做样子,原来还是怕别人看出来的。
他喊了一声:“西野!”
西野疑惑地抬起头,周围几个人发出被打扰的不满的嘟囔,西野却全然注意不到,他震惊地猛地站起来,看着西守培背着手一步一步朝他走近。
齐屿没见过西守培,却一眼就看明白了,也跟着站起来,眼底是有些不耐又冰冷的光。
西守培在离他们两三米远的地方停下,突然笑了笑,西野在那一瞬间意识到什么,慌乱地要截断西守培的话,却无法阻挡西守培的声音大声地响起,惹得周围一片寂静后,是一片惊呼。
他说:“你们这两个变态,还要不要脸,还敢出来……”
周围间次响起各种小声的讨论,没人再嫌他们吵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们三个人。西野的脸色煞白,他想要阻止西守培,可嘴长在西守培身上,他没有一丝办法,只能惊慌失措地去看齐屿的脸。齐屿的嘴唇紧抿着,下颌绷得冷漠极了。
他害怕极了把齐屿置于这样的境地,也害怕极了别人投诸到齐屿身上的打量的目光。齐屿应该永远是那个骄傲的天之骄子,立在最顶尖,接受别人的崇拜与赞扬,而不是因为他而带来的恶意攻击与嘲笑。
可他毫无办法,他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
西野僵硬地抬起腿往前走了两步,哐当一下跪在了还在骂着的西守培面前。他抬起眼,那里面是哀求和绝望:“求求你,爷爷……”
西守培被他看得一愣,停住了嘴里的话。宋知良跑上来,看着眼前的场景吓得说不出话。
周围的各种杂音混乱地炸在耳边,西野的脑子一片混沌,突然感觉自己被人扯住胳膊拉了起来,肩膀被一只大手有力地箍着,脊背贴着身后温热的胸膛。
齐屿站在西野旁边,胳膊揽着他的肩膀,毫不避讳地跟西守培对视,声音很平静:“没错,西野是我的男朋友,但变态这个词,我们还承担不起。”
西守培吼道:“你们两个男的在一块,不是变态是什么!”
齐屿回答得不慌不忙:“我们两个一问真心喜欢,二问从未伤害过别人,在学校不寻衅滋事,工作后当然也会按时纳税,遵纪守法,请问变态在哪里?”他的视线在周围看热闹的人脸上扫了一圈,又回到西守培脸上,等他说话。
西守培不擅辩论,冷哼道:“你我管不了也管不着,但我家孩子我能管。”他冲着西野喊,西野视线却却仿佛钉在了齐屿的脸上。
“西野,跟我回去!”
西野没动。
图书馆的保安跑了上来,要拉西守培出去,西守培死盯着立在原地的西野:“我他妈跟你说话你听不到!你是不是想……”
他话故意留了半句,西野却明白了他的意思,打了一个寒颤,脚往前迈了一步。手被齐屿死死抓住:“别管他。”
西守培还在继续叫嚣:“你他妈是不是真的想死!”
西野在齐屿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扯开他的手,转过身看着他道:“我去和他说清楚。”说完不顾齐屿瞬间冰冷的神色,跟着西守培下了楼。
宋知良凑到齐屿身边,看着他冷峻得骇人的脸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地解释:“我在我们楼下碰见他,他说他是西野的爷爷,我给西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