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想必,齐王妃在郡守府也认识些人。”
段和点头默认,心里却是不知她意欲何为。
“那就——这个。”凤月拿过段和手上的毛笔亲自重重地画了个圈,“这个女子,给朕一定弄到。”
话毕,凤月将毛笔随手一扔,打了个哈欠起身离殿休息去了,余留段和站在原地,还未离开。
他年岁大了,眼睛不太好使,见殿内无人,干脆俯身趴在桌前,微微眯着眼集中视线,这才将凤月亲手画圈选中之人看了个清楚。
圈内赫然是三个字的名字,蕴藏诗意,好听。
蒲风雪。
再往下是简单的一行小字介绍:
西华郡郡守独女。
段和缓缓起身,收起折子,眼皮子动了动,心下了然。他方才还以为这主子健忘,原来,却是比谁都精。
“干爹。”
段和一抬头见殿内进来个小太监,眉头一皱:“小心隔墙有耳,这种地方收起这称呼。”
小太监嘿嘿一笑,赶紧凑上前给段和顺了顺气:“总管大人,您莫气,身子要紧,我这小奴才福薄命薄怎么都行,您可是皇上面前的大人物,千万保重。”
这番话挺受用,再者段和还指望他老的动不了的时候有人伺候,也顺着台阶下了:“行了,干爹还会真的怪你不成?有什么事,说吧。”
小太监附耳过去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悄悄应答,顺手还从他的袖子里将什么东西塞到了段和藏于袖子里的手中。
段和猛地移开耳朵,手中的触感可是实打实的沉甸甸的真金白银。
不过,他可不比小太监笑得灿烂,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你这就从别人手里收下了?我告诫过你这小畜.生多少次了,有些东西拿不得!我看你,迟早得搭上你的一条狗命!届时,你可莫要牵连到咱家,要死自个儿去!”
眼见段和的语气不像开玩笑,小太监赶紧跪下,双手扒着段和的脚:“干爹,干爹,我错了!我这就给还回去,您老要救我呀!干爹!”
“丢人玩意。”段和伸腿意欲甩开小太监的双手,却是一时挣脱不开,“还不撒手?那人呢,现在何处?”
小太监面上一喜:“我带您去!干爹,我这就带您去!”
“你说地方就行了,我还有事要你去办。”段和拱了拱下巴示意小太监,“喏,这折子你即刻送往礼部尚书手中,不得有误,不然,后果自负。”
“是是是,谢过干爹,儿子知晓了。”
眼见小太监附耳说过地点之后揣着折子就跑,段和哼笑了声,甸了甸手上的白银,眼里全是不屑。狗到底还是狗,再伶俐,也比不得人。
段和脚程不快,绕过小门小道,这才到了地方,守在原地的俨然是个大户人家侍卫打扮的人。
“段总管好。”
段和眯了眯眼,倒也警惕:“你是?”
“我家主子不方便来见,着小人送上书信一封,您过目之后便知。”
段和望着递过来的信,心下想着这主子倒也是个机灵的,没有暴露身份不说,也不曾露面,挺会保护自己的。
不过这样也好,此事就算是被人知晓,他也没和那人面对面,没有证据谁又能把他怎么样?
纸上的内容入眼入心,段和将书信撕扯成碎片,揉成一团后扔到面前的人手中,示意他当场吞下,接着才笑了笑,缓缓地点了点头,“这事,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咱家,倒也能帮。”
***
齐王府中,凤青衣顶着大太阳站在训兵场的前方台子上目不转睛,任由汗水布满全身,浸s-hi了衣襟。
她的眼神犀利而严肃,面上也是一片凌厉之色,恢复了一军之将的气场,周身裹挟着一层肃杀之意,手上按着的剑柄似是要随时出鞘。
士兵们都热的厉害握兵器的手却也不敢放松,王爷都在上面陪站,他们又怎么能屈服于烈日之下。
吕婧如终是看不下去,稍稍犹疑之后握紧手里的东西向凤青衣走去。到得近前她才发现,凤青衣的双眼之下皆是青黑一片,脸上的倦意也是一览无遗。
她捏了捏手上的东西,低着头呈过去:“王爷。”
凤青衣看都不看:“拿走!”
吕婧如咬了咬唇,不怕死地将东西往前更是凑了凑:“这是王妃方才送来的,您擦擦汗也好。”
凤青衣立刻不动声色地转动眼珠往四周望了望,接着垂眸哼了一声:“热死本王算了,我看她和那个小兔崽子两个人过就够了。”
这小兔崽子才来几日,天天缠着任樱,晚上竟然还要和任樱一起睡,这绝对不行!若是任樱没在她还能教训教训这小崽子懂些规矩,可任樱偏偏还吃小孩子那套,瞪个眼嘟个嘴就爱的不得了,时时刻刻将他放在视线之中!去他娘的,逼急了,本王也来这么一手!
凤青衣心里气归气,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妥协两大一小一起睡,偏偏任樱还不知趣将小崽子摆在两人中间,看着媳妇就在床上,可就是抱不到吃不了,而且这孩子睡觉还爱翻腾,凤青衣夜里总会被吵醒那么一两次,简直不要太难受。短短几日工夫下来,日夜打仗都没事的凤青衣生生被折磨了一通,黑眼圈也有了,这整日疲乏之症也来了,就连脸好像都少了些肉。
幸好这颜值天生耐打,这要搁平常人,早就不成人样,没法见人了吧。
“王爷说真的?”
任樱送过帕子来的时候没有惊动凤青衣,将东西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