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之中,就是没打算给她留下多少时间。
她便省了客套,直入主题,从手袋里掏出一张卡,递到何律师眼前。
“皓宇自首的事,你也听说了。何律师,不是因为我是他的母亲就护短,而是我太了解我的儿子,他绝不会杀人。别说杀人了,就是看见路上有只虫,他都会绕着走。常轩这次能顺利脱罪,你立了大功,我非常钦佩你的能力。而且,这件案子,你接触的比较多,更有发言权。皓宇现在不愿意见律师,我也是没办法,才想着从你这里打听些消息。”
何律师赶紧摆手:“白董您过奖了。常先生这次能平安无事,全靠大家伙提供的不在场证明。我呢,压根没帮上什么忙。”
白奚瑶看人不松口,赶紧把卡往他手里塞。“何律师,麻烦你好好想想,看看有什么线索,可以帮上皓宇的忙的?”
何律师皮笑肉不笑,把卡又推了回去:“白董,您跟我客气什么。我要是能帮上您的忙,那是高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能要您的钱呢。这事儿,我确实——”他摇了摇头,叹口气接着说,“对不住啊。”
白奚瑶忍住眼中快要溢出的温热液体,不再勉强,只是递了张名片过去说:“何律师,拜托你,如果听到什么消息,不管有用没用,请务必告诉我。”她声音诚恳又可怜,“毕竟人命关天。”
“明白明白。”何律师又跟人握了次手,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才告辞领走了自家媳妇儿。
白奚瑶坐上车,心情沉重地发动引擎。
她不奢求别人能体会她作为一个母亲此时的心情,但也不能忍受那种事不关己的冷漠。
车子绝尘而去,她不会在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上浪费自己的时间。
看着人离开,小何太太一肘击在何律师腰间,不满道:“给钱你都不要,假装什么清高?诶,我一姐们天天在朋友圈晒各种名牌包包,我那个高仿的包都背了一两年了。”
何律师捏捏她冻红的脸蛋:“买买买。行了吧。”他站定了,指着刚才那辆车开走的方向语重心长说,“你还是太小,世上的事,你琢磨不透。他们那些土豪金,就是些长腿的麻烦。你收了他们的钱,顺带也得买走他们的麻烦。有些麻烦,能把人砸死。我躲还来不及呢,给多少钱都不能惹。
“再说了,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刚帮了常轩,扭头就去帮他的死对头,这么做忒不地道。以后有官司,谁还会来找我?这是自己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小何太太瞪大水汪汪的眼睛,对着何律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早餐还吃不吃?”
真是对牛弹琴,何律师搂住她边走边说:“吃吃,就知道吃。”
……
司机送肖静尔到了常胜集团楼下。
她穿着一袭白色短礼服,披着大衣,妆发精致,身上珠光宝气。
常轩自从前一晚在公安局门口和她分开,到现在还没回过家,直到中午才知道打个电话,通知她晚上有个慈善晚会,让她准备准备。
她看了眼表,约莫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径直上楼找常轩。
秘书对着美女多看了几眼才笑着说:“常太你可真美。常先生就在办公室。”
肖静尔冲人不好意思点点头,兴冲冲走过去,还没来及敲门,就见董助开门从里面逃也似的出来,一脸惶恐。
他拉了肖静尔一把没拉住,她已经抬腿走了进去。
办公室一声巨响,然后就是东西哗啦啦滚落的声音。
肖静尔站在门口,一个文件夹正砸在门框上,啪的一声,里面的纸张在她的脚边散落一地。她往里面张望:“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
怎么了?常轩手指着电脑屏幕,黑脸道:“来得正好。肖静尔,你自己来看看。”
肖静尔走过去时,心中已然有数。
打开的网页上是一条娱乐新闻,配着肖静尔的特写。标题就触目惊心:【厉害了我的姐!十年前,她被人强/暴;十年后,她摇身成为名利场上的赢家。】
她没有再往后看,只是抬头,安静看着常轩。
常轩僵硬地从大班台后面走出来,一步步走到肖静尔面前,脸色极为难看,下巴上的胡茬不住颤抖。
“肖静尔,你想出名想疯了吧!”他侧身,手指戳在电脑边的桌面上,当当作响。
“看看,看看,这是什么版?娱乐版。你拿自己的那段过去供人娱乐?”
“我想方设法护着你,怕你受伤,原来,是挡了你的道了。”
“好几档访谈节目想约你,找不着你的人,直接找到我这儿。要不,我再给你配个经纪人?”
一句接着一句,他口中的烟味伴着他冰凉的语气,一下下扑在肖静尔的头顶。
“你别说了。”肖静尔低下头,不再看他,转身夺门而出。
身后办公室传出破碎的声音,肖静尔一惊,停下脚步吸了吸鼻子,那电脑也保不住了。
“常太。”有人叫住她。
肖静尔眼圈一热,对着那人说:“何律师,你来找常轩?”
何律师点头:“对,上次的事还有些文件得签名,我特意拿过来,省得常先生跑一趟了。”
肖静尔想了想:“何律师,常轩正在气头上,你等会儿再进去。”
何律师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仔仔细细看了看肖静尔,又转脸瞅瞅那深不可测的办公室,说:“没事,我去看看。”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
何律师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