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天,陈灼和姜自豪碰面。
一到楼前,副驾的男孩就迫不及待下车,急吼吼地嚷着,我上楼去接她,你就在这等!
陈灼提前降下了车窗,下意识的动作,他也不明其因。
也许是为了让风和光淌进来,平息稍显焦躁的心情。
陈灼以为这不安只是暂时的,类似家长接幼儿园小朋友放学,等ta出了校门,回到自己视野,他就会放松下来。
实则没有。
真正看到姜自豪领着小女孩走出楼道时,忐忑并未沉淀,他反而……更加,紧张?
他一早就把家里收拾了一番,自认准备得当,却忘了拟好他们再次见面的开场白。
陈灼当即下车,朝女孩走去。
还是那个耷拉着的小脑袋,那周身不散的,与世隔绝的情态。
停到女孩面前,她还是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但陈灼还是抑制不住的嘴角上翘,叫出她的名字,再仔细琢磨她的反应。
小姑娘短促的怔忪,以及对视那一眼里,清楚可辨的诧异,不容忽视的惊喜,都让他明白——
她并没有忘记他,见到他还很高兴。
可陈灼还是想逗逗她,这种情绪和趣味是没来由的。
就像在来这的路上,他思绪缥缈,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女孩在意起来,还纵容允许她闯入自己的生活。
深究下去似乎也没有确切的答案。
男女间的吸引,也许本身就是一种玄学。
人生一条路,会遇见许多花,有的花会因为色彩鲜艳博人青眼,有的花会因为气味馥郁惹人驻足。
仙贝不一样,她是根本不愿绽开的小花骨朵,生在墙角翳处,巴不得谁都别发现她的存在。
可怎么办,他无意瞥见了这朵古怪孤僻的小花。
一个奇妙自私的念头从此诞生。
想把她移栽到自己的领地,观察呵护,终有一天,要看着她吐蕊怒放。
当然,最好是,只对他一个人。
——
仙贝当然不知道这些。
小步小步跟在陈灼后边,余光里,看着他一双板鞋,忙前忙后,给她把包往后备箱提。
嘤……紧张得都想扎地心。
尤其圆圆男友还在一旁故意揶揄:“哎原来你俩本来就认识啊陈老哥你藏挺深啊哈哈哈哈……”
砰。
后备箱被陈灼关上,只听他说了句“上车吧”,仙贝才醒过神,忙小鸡啄米点点头,往车厢旁边跑。
日光下,男人长身玉立,回头瞥她。
却见仙贝突然停下身,站在车厢边,有点左右为难。
是的,仙贝在犯难。
坐后面还是前面?
副驾的话……
会不会太近了?
没有椅背的间隔,那么直接地跟……那个人并排坐一起,她估计会坐如针毡。
毕竟到现在,她的心跳都没降频的迹象。
后座吧……
好像有把人当司机的意思,好没礼貌……
仙贝,你可是寄人篱下!
别人愿意收留你已经很让人感激,你还在挑三拣四什么……
仙贝在心里怒斥自己。
在他做好决定之际,男人似有读心术一般,已经利落绕过来,替她打开副驾门。
难题得解,仙贝微愣,麻溜地爬上副驾。
中途还说了一句轻如风的“谢谢”,目测他根本没听见a
仙贝上车后,男人把着车门,却没急着关,站那一动未动。
如果说,别人的目光都是仙贝的敏感点,那么陈灼的视线,绝对是敏感x。
几秒光景,女孩已经不知所措,开始摸额头。
陈灼弯唇,不轻不重带上门。
窗外,圆圆男友叮嘱了两句,陈灼同他客气道别,也上了车。
仙贝仍是老姿势,万年不变低头族。
偷偷摸摸的,余光里,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握上方向盘。
须臾,车子却没有启动。
突然,一只手腾出来,朝她这个方向探过来。
仙贝一惊,下意识往后一躲,下巴也拢得更紧。
注意到她的动静,那手悬空一顿。随即手的主人,从鼻腔里溢出的一点笑。
轻不可闻,可仙贝听到了。这声音,是电流痒痒的过去,滋得她耳根发烫。
手并没有如她预料一般,朝她靠近,只是抬高几分,扳下了她面前的遮阳板。
?
面前一下子暗了一些,仙贝偷瞄几眼,有些不明白。
正午的大太阳是很让她不适,但除了她以外,没有人知道。
其实,她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
从他出现起,她心里面的问题,足够编纂出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变成她的房东啊?
为什么他没有提前告诉她呢?
在这之前,他知道她是她的新房客吗?
再看到她,他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为什么一切都这么巧?
……
但下一秒,身侧响起男人平和的声线:
“什么都别想,睡一觉就到家了。”
仙贝在心里“唔”了一声,但很快,她瞳孔张大,背后惊出汩汩凉意。
天啊这不是……
倘若不是胆怯更甚,她几乎都要诧异地侧头问出口。
仙贝如同被摆进蒸笼,面热或心热,她也分不清。
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她的chù_nǚ作《丧失之城》里,主人公不小心被丧尸咬了一口,感染异变的初始症状,就是畏光。
但他很快获救,教授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