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沉沉问道:“你上次说,我跟庄蹊怎么的?”
“你和她的事儿问我干嘛?”靳棉棉把空杯重重地搁到床头柜上。
陆意铭在床沿坐下,皱眉盯住她:“我和她什么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靳棉棉斜睨他一眼:“我哪知道怎么勾搭上的。”嘟哝完这句,她低下头兀自拨弄手机,不打算再理人了。
“别扭什么啊,过来把话说清楚。”陆意铭彻底不打算放过她了,抢过靳棉棉的手机扔到沙发上,把她身子扳过来,两眼正对着自己,“我非常怀疑你主观臆断我,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靳棉棉觉得自己明明占着理,还被这么粗暴的对待,简直忍无可忍,当即决定豁出去了,长长吸了一口气,一长段话机关枪似的突突出来:“庄蹊姐说你们俩出国前就在一起了,算算时间现在都订婚了吧?陆意铭你行啊这么大的事儿瞒着不说等别人来告诉我,怎么滴还怪我无理取闹了?我把你当哥你当我是什么?合着你丫过几十年要入土为安了能记得通知一声我这外人就该感恩戴德了是吧?从前你们那花花世界我不懂现在我也不想懂,我就是不想见着你,听明白了?明白了自觉点儿,起来滚出去,别再来我眼前晃。”
嚷得面红耳赤,死都不能承认自己喜欢过他,做鬼都不能承认。靳棉棉把手藏进被窝底下,指甲掐破了皮,隐隐刺疼着。
总算弄清楚了来弄去脉的陆意铭暗暗松了一口气,可心底某一块突然变得空落落的。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他抬手捏了捏靳棉棉微烫的脸颊,语气带笑,却有点怅然若失,“放心,等我老得快死了肯定天天把你带在身边,咽气的时候捎你一个。”
“滚,少打哈哈,我没跟你开玩笑。”靳棉棉使劲一扒拉,那只手掌纹丝不动。
“不是开玩笑,”陆意铭用手指挑了挑她的耳垂,“我怕你承受不住失去我的痛苦,与其让你郁郁而终,还不如跟着我走好了。”
靳棉棉本来还想凶巴巴地怼一句,不禁想到小时候陆意铭和人打架被那没人品的小胖子喊来一群小混混揍得差点去了半条命,自己也哭得差点去了半条命。从天黑哭到天亮又从天亮哭到天黑,爸爸妈妈干爸干妈谁劝都不管用。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她连想都不敢想自己会怎么样。
即便如此,在陆意铭跟前,她还是得撑起门面的:“少臭美。你死你的,我有我老公,你死了关我什么事?”
陆意铭轻笑一声,转过头看了看窗台上的仙人掌。
“天儿这么好,别死不死的了,多晦气。”他重新望过来,唇角微勾,“棉棉,你听好了,从以前到现在,我和庄蹊之间什么都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心弦蓦地一动,靳棉棉眸光一闪,不甘示弱地别过脑袋:“没有就没有呗。”
陆意铭顿了顿,犹豫了几秒还是继续道:“以后我找女朋友,第一个让你过目,好不好?”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靳棉棉就浑身上下不舒服,拉过被子蒙住头,瓮瓮地回了一句:“随便你。”
虽然这妞还有些小脾气,但大风大浪总算过去了。陆意铭只觉得轻松了不少,他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十分,于是他朝被窝里闷气儿的靳棉棉说了一声:“我去给你买饭。”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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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所以咱太子爷这是怂了?”顾泽航两手揣在白大褂兜里,微微俯身,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在桌角磕了一下。
陆意铭靠在椅背上抬头淡淡睨他一眼:“换你你不怂。”
“我说铭铭,你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人给办了呗,反正你们家四老都喜闻乐见,”顾泽航靠在桌边,转过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向窗外的天空,“你啊,干什么都强势果断,除了这个——”
陆意铭闻言自嘲地笑了笑,这次连称呼都没心思计较。别说,他有时候还真挺想这样一劳永逸的。
然而他不兴强取豪夺那一套,也并没有那么自信,怕一时冲动连兄妹都没得做。
“说得简单,怎么没见你有那胆子把叶纱给办了?到现在连进人家门都要打报告吧?”陆意铭捻着病历簿的页角,淡淡瞅了顾泽航一眼。
顾泽航贱兮兮地笑:“我有名分。”
“前天见到叶纱发朋友圈了,说在酒吧遇到个极品帅哥。”陆意铭一脸得意。
顾泽航笑得更贱:“我有名分。”
陆意铭嘴角一抽:“智障吧你。”
“智障好歹脱单了啊。”顾泽航拿着听诊器靠过来,“诶,我觉得你有必要检查检查,没准儿真的有问题,这儿——”他指了指脑门儿,“长得挺好一哥们儿怎么就不会把妹呢,这是病,得治,来来,顾医生给你瞧瞧,免费的。”
“你才有病,别过来啊,我叫人了。”陆意铭往后躲了躲。
顾泽航得意洋洋:“别垂死挣扎了,你说这儿的人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小样,喊破嗓子都没用,乖乖儿的吧。”
说完,他夸张地做了个挽袖子的动作,一副要大干特干的前奏。
陆意铭在顾泽航虚张声势的时候已经悄悄用手机拨了号码,这时正好接通,他赶紧打开免提:“喂,你老公要强了我,在他办公室。”
顾泽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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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还在休息间化妆,工作人员各自准备着,苏景仪盛气凌人地站在摄影机旁,寸步不离忙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