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他未尝不是,他可能以为自己不会这么干,可她让他失望了。
钟嘉卉冷笑一声,“记者会还没有结束,你若是还有点良心,现在就到台上去告诉那些喋喋不休、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是你,利用宁总对你的信任窃取了清单;是你,为了帮所谓的闺蜜‘报仇’,故意陷害我们御通制药。去啊!!去负责啊!!”
“我……”
“你不敢?还是不愿意?”钟嘉卉用力地抓起姜百万的领子,把她拖到跟前,“你现在不说,他走下主席台一样拿你问罪。你天真地以为他会纵容你一辈子?你真以为——你可以嫁给他?!哈哈哈!!呸!!你这个贪图富贵的小人!贱.人!!”
“放开我!”姜百万的脾气和痞气一下子上来了,狠狠挣开她的手,“老娘告诉你!我没拿颜叔叔一分钱!颜淼淼也不是为了钱才跟那个什么宁一俭在一起的!我……我知道我跟宁珩完蛋了!完蛋了!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提醒我!我这就去台上,我这就告诉他们!老娘一人做事一人当!”
钟嘉卉瞪着她,她喘了会儿,毅然开门跑了出去。
咽了口唾沫,钟嘉卉慢慢移动到洗手台边,镜子中那个怒火中烧的女人是自己吗?自己打了、吼了、逼迫了姜百万,除了公司的利益,还因为什么,她自己心里最最清楚。
只要姜百万冲到了台上,她就彻底不能再跟宁珩在一起了,因为,宁殊贵就坐在台下,看着一切呢。
“……所以,我认为御通没必要要求网站删帖,谢谢幕后推手让岐黄仲景丸的知名度更高了。”宁珩回答完一个记者的提问,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温水小抿一口,看了看表,道:“下一个问题。”
一阵自远而近的脚步声,宁珩偏头看了一眼,只见姜百万涨红了脸往台上冲,那些机灵得好像兔子的记者马上也反应过来,相机、摄像机已经开始往那个方向移动。
“捂住她的嘴,带走。”他从她绝望而悲伤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飞快地吩咐一旁的工作人员。
两个高大的工作人员马上冲了出去,一人一边截住了姜百万,其中一人伸手把她的口鼻捂得严严实实,硬生生给拖出了会场,她连喊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宁珩再次显示了临危不乱的心理素质,在记者就要针对刚才冲上来的姜百万提出问题时,他提高音量说:“秘书处注意一下,就算有十万火急的电话和文件马上要我处理,也全部延后至记者会结束。刚才那位行政部人员按照公司制度做出惩处,五一后公示。各位记者,我们继续?”
姜百万被拖到会场外面后,燥热的头脑被风一吹,再次冷静下来。
人都是容易被情绪左右的动物,刚才被钟嘉卉一打一吼,本来就处于悲伤、恐惧的她一下子炸了,不顾一切就想豁出去承担所有责任,好像把那些质问宁珩的记者都引到自己这边来,才是一种自我救赎。
她无地自容地坐在草坪上,双手捂着脸,觉得人生中没有比现在更狼狈的时候了。
十分钟后,里头的记者会结束了,陆续有人从里头出来,两个工作人员在门口发自助餐的票,看来中午食堂还为他们提供了丰盛的午餐。
宁珩和宁殊贵一起从另一个门走出会场,一辆黑色奥迪等在门口。他俩交谈了一下,毕竟是亲儿子,只是一场网络热帖引发的危机,宁殊贵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但该骂还是照样骂。宁珩微垂着头,任父亲大声训斥着,不回一句话,周围的人都自觉退避三舍。宁殊贵骂够了,深呼吸几下,平复了情绪,重重拍了拍宁珩的肩膀,叮嘱几句,上车走了。奇怪的是,宁一俭并没有一同上去,不知哪儿去了。
姜百万看见宁珩远远向自己走来,有点想逃,可刚站起来又忍住了。他还未走近,她就主动开口道:“对不起,宁珩。”
宁珩原地站定,望着她。
“我没有阴谋的。颜淼淼是我很好的朋友,她去世后我一直很难过。我听说她出的那场车祸跟她爸爸手中的一张岐黄仲景丸的药方有关,车祸后她父母发现药方被人撕了去。我最初想接近的是你的侄子宁一俭,知道药方的事情后,我觉得进入御通更能调查清楚。”姜百万准备全盘托出,不管宁珩能不能理解,她不能再隐瞒下去,“那张原料采购清单是我拿的,我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我只是想拿去跟颜叔叔对一对,是否跟他的药方一样。可我怕给公司引来什么麻烦,就改了好几个地方,还多添了几味药材。后来,颜叔叔跟我说,清单和他的药方不同,我才放心下来,可药方我当晚就毁了,不知道怎么就……我对不起你,你花钱养了我这么一匹白眼狼,我真的很后悔。”
宁珩的眉眼还是那样英俊非凡,就是眸中多了一丝姜百万不熟悉的情绪,“你的脸,谁打了你?”
姜百万摇摇头。唉,脸大,连红印子都特别突出。
“钟嘉卉。”宁珩替她说。
“别计较了,如果不挨这么一下,我还心存侥幸想瞒着你。”姜百万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自己空忙一场,给宁珩带来这么多的麻烦。想起过去自己和他的相识、熟识,有太多的机缘巧合,似乎命中注定,可又走向一个无缘的结局。
“你的最终目的是,想知道颜淼淼车祸的真相。”宁珩偏头虚望着一边的草坪。
姜百万重重叹了口气,“淼淼的车祸就是一场意外,我把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