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我愣了愣,茂茂那厮在哪里找到我了。于是,我悄悄的跟着他俩,就这样,一路跟回了七宵天。
我见到了栖风,他苍老了不少,脸上留起了胡子。我很明白,他在这里等我回来。司墨和端端吵嚷着“姥姥在哪儿”
茂茂从屋内走出来,身后跟了个唇红齿白的少年。我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这一趟并未找到我,却是找到了好良缘。
这厮在寻我时,寻到了汾水河岸,不小心掉进汾河里。茂茂性怕水,幸得河神相救。在洞府休养了半月,拐跑了汾水河神。
正是那名唇红齿白的少年,茂茂说,他叫陌上景。端端黑着脸瞅司墨,司墨自知坑了端端,假装看天。
陌上景说,茂茂把什么都告诉他了,他有件家传的宝贝,但凡这天下间的生灵,没有寻不到的。然后便拿出了一个水蓝色的玻璃球,一通施法念咒。
我将信将疑,然后玻璃球发出一道耀眼的光束,笔直朝我而来。司墨围着月桂树左三圈右三圈。端端挠着脑袋,恍然大悟:“你是说,姥姥变成树了。”
陌上景俊脸皱成一团,开始怀疑祖传的宝贝,“莫不是泡水太久,不好使了。”
栖风打发了众人,走到月桂树下,缓缓道:“阿漾,别躲了。”既已被他识破,我缓缓现了身,一把被他搂入怀中。
“阿漾,你还在气我,气我当初瞒骗你。可我又如何狠得下心告诉你。”
我本想推开他,可手怎么也提不起来。我知道,我早就不恨了。“我不气你,我只是气我自己。”落在我身上的事,都是玄明和他没有预料到的。
我从栖风口中知道了地极元灵的事。百万年前那场斗元大战,地极祖神消亡之际,有一小部分元灵飘到了招摇山,正好落进了女药神草里。
后来几十万年,神草得元灵滋养,终于有了人形,飞升天族为仙,那场大劫中,神草神力耗尽,慢慢的和地极元灵融为一体。
魔帝想取走我体内的地极元灵,那便意味着,我也会消亡在这天下间。
栖风亲自下厨,做了三菜一汤。这四年来,想必他过得很是辛苦,都会做饭了。我们很有默契的吃菜喝汤,对从前的事闭口不提,用了一顿很美妙的家常饭。
那晚,我睡得很安稳,睡得很长很长,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片皎皎清雅的梨花林,栖风在漫天的梨花下与我诀别。
他说:“阿漾,我走了。”
“阿漾,别恨我。”
醒来时,外面白昼明亮,我心头没来由的突突跳个不停,安慰自己,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
司墨推门进来,手里端着药。这厮十分奇怪,回避与我正面相视。我惯来眼尖,瞧见他眼眶红红的,似哭过一样。
打趣道:“司墨神君,你莫不是想心上人想哭了。”司墨不说话,只把药碗搁下,道了句:“姥姥把药喝了吧。”
茂茂不知打哪儿冒出来,接话道:“没错没错,司墨你在天上待得也够久了,快下去看看你的安公子。”两人推搡着往门外走。
我心下狐疑,不由得想到了那个梦,“站住。”我叫住他俩,逼问道:“我睡了多久,栖风呢,栖风去哪儿了?”
司墨的眼眶更红了,“姥姥还是不知道的好。”我直直看向茂茂,他素来是个藏不住话的。果然,在我的目光审视中,一股脑儿的不情不愿的抖了出来。
茂茂说,涿光山的梨花都开了,陌上景找栖风讨了些花瓣来酿酒,茂茂便陪栖风回涿光山取。在那里碰上了瑶华。瑶华对栖风一番深情告白,栖风拒绝了个干净。
不成想,瑶华因爱生恨入了魔道,骗过巨灵神,盗取了养在瑶池里的天族宝物玉莲花,助魔帝苍术大功告成出了魔魇洞。
司墨说:“苍术老儿威胁玄明天帝,要把姥姥交出,不然便统领全魔族让天下血流成河,姥姥体内有地极元灵,断然不能交给苍术老儿。紧要关头,圣帝站了出来,只说此番劫难由他而起,与姥姥无关,提了紫虚剑迎战苍术老儿。”
我很是焦急:“说重点。”
司墨支支吾吾:“姥姥你刚生完孩子,元气未恢复,断然动不得法力,圣帝深知你的脾性,便让我给你下了个瞌睡咒,刻今,你已经睡了整整两天了。”
我重复道:“说重点。”
司墨咳了咳,往旁边靠了靠,胳膊肘碰茂茂。“好啦好啦,能瞒多久,早晚得知道。”茂茂道,“那苍术老儿仗着有玉莲花,几十个回合下来,圣帝已是伤痕累累,眼看整个天族无谁能敌得过他,圣帝便......便将苍术引到了涿光山,借涿光山上古神器的力量,缠住那魔头......与他......形神俱灭同归于尽了......刻今,涿光山已成了废墟......姥姥,你可要看开些。”
“事已至此,看开些。”司墨道:“整个天族无谁不悲痛,玄明天帝已降了重罪,罚巨灵神堕六道轮回,历百世劫难,世世孤独终老不得善终,那瑶华永生永世除仙籍,贬为凡间月老庙门前一颗秃石,生生世世见证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无心去听,只觉胸口一紧,撕裂般的剧痛阵阵传来,这莫不是青云九霄与我开了一场玩笑,我哇的吐出一口血来,推开司墨与茂茂,驾了朵云跌跌撞撞往涿光山而去。
茂茂说的没错,涿光山已成了废墟,满是缺口的紫虚剑插在地上,失去了主人的神兵黯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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