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也没有风云怒合的天地异象,前一刻尚凶暴无比的魔器似乎化为了一个乖顺的孩童,宁静而顺从的回握住少年相邀的手掌。似是察觉到了什么,雷狼兽浊重的呼吸声也为之一滞,绵泊而幽润的情绪同时自一魔一兽心头掠过。
魔、兽、戟隔世重会,前世一度点燃了苦境中原无限烽火的魔界狼烟,终是圆满无缺。
清亮的唿哨响起,雷狼兽微伏了前肢,赦生顺势翻身上了狼背,电光闪落,狼烟戟敛尽气势被负于身后。他一足后撤,一足弓步,足尖点住雷狼兽的背脊前端,手中链绳一震,褐发在四溢喷薄的魔气中鼓舞,如寒秋高天下肆意纷飞的乱叶:“与吾同归。”
有狼烟戟在手,有雷狼兽相陪,杀生道守关者之位,他势在必得!
春景烂漫,春花迷眼,柳丝抽出柔嫩而鲜丽的鹅黄烟绿,在初融的清凌凌的湖面投下婀娜润艳的剪影。而无园的春色,锦绣如许。
黛玉兴致偶发,将一应文稿笔墨都挪至湖心亭中。湖风习习,清波徐来,坐于其间好不自在惬怀从容。只是水畔清寒,石椅森凉,以她的身子难免受不住,丫鬟们不得不在上面铺了厚厚的狼皮褥子。狼皮用的是旧年赦生送来的雪狼皮,洁白若素而柔暖,坐在上面很是舒适,不必担心久坐硌着了骨头。
黄莺啁啾之声不绝,明润得宛如被晨雾濯洗得温丽透明的细珠。伴着这天籁之声,黛玉细细的读着适才做完的文字,查阅着哪里有错漏、哪里仍需斧正。清而湿润的风曵动着她额间垂坠的玉珠,引来了几声不自知的咳嗽。
万物勃发的明媚之间,她的脸容似乎清减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天地风云变,乌云紫电生,魔界狼烟·赦生童子,惊座现身——对狼烟的情怀,大概只有作者菌这种赦生本命才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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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
天朗气和,万物滋生而清明。元妃难得有了兴致,招呼华阳一同抄写《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延生真经》。赭色的清妙香自水晶万仙朝元博山炉的上空抛洒下袅娜飘挪的香缕,雕琢成玲珑五云的朱砂锭在砚池中央研磨出浓润的墨汁。毫尖灵动的掠过朱红的墨晕,华阳提腕,正欲在青藤纸上誊写“人身难得,中土难生。假使得生,正法难遇”,忽然觉得对面的声响不对。
元母妃的笔似乎顿住了。
华阳抬眼,见元妃手里的绿镂管笔兀自虚悬于纸张上端,只是神思似乎飘到了别处,两颊的血色也似乎淡了些许。她不免有些讶然,需知元妃做事向来最终凝神专心,最忌三心二意,再火烧眉毛的事,宁肯搁后再处理,也得一心一意先做好眼前事。这等抄经抄到一半时走神的情况,实是前所未见。
“元母妃?”华阳轻声唤了唤。
元妃收神,淡淡道:“我有些乏了,先去歪会儿。你抄完后就把经供到灵宝天尊像前,自去做功课吧。”
悼晦王之变中,元妃为护驾而身受重伤,虽勉力调养痊愈,总归留下了暗伤,时不时便有不适。是以她忽感疲惫,华阳并不觉得意外,只是笑着应了,又道:“那元母妃的经文,华阳也代劳啦,回头可别嫌弃华阳的字儿于观瞻有碍啊。”
元妃嘴角微微向上提了提,冲养女点了点头,返身向寝殿走去。清湛的日光从窗外投入,在地上投下曼妙的光影,温煦的热度令元瑶微有晕眩之感。
哪怕这等程度的穿刺还未达到伤及根基的地步,可与元神相融合的世界结界被外力强行突破的感觉,仍是令人不适。
不过这种感觉……应是银鍠赦生归来,以他之行事风格,若肯回来,必是黛玉续命有望,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唯一的好消息。
只是,和他一同进入的那道异质魔气的主人又是谁?
元瑶眸光微冷。尽管补天已是数年前的记忆,可彼时天阙另一端那嚣烈狂戾的弥天魔气给她留下的印象之深,即使前世的八十一重飞升雷劫亦无法与之相匹。她信任银鍠赦生对黛玉的情意,但不代表她相信异度魔界。
必须和银鍠赦生谈一谈了。
如果用一个拟声词来形容赦生的出现的话,大概得用个“砰”字。和风丽日之中,他就那么凭空现身于湖心亭中,若非上空有大日头晒着,几乎不曾被人当做鬼怪了去。一干伺候的丫鬟婆子被吓得不轻,眼看着想要张口惊叫,便见赦生眼底雷光一闪而灭。
丫鬟们霎时神色空白,歪歪斜斜的倒了一地。
声息未动,周围人却默不作声的倒下,这个画面似曾相识。成婚前,每一回的深夜相会,赦生皆用不知什么法门让其他人昏睡,两人这才得以安心相见……黛玉本是专心于文字,余光瞥见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