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思也是略有惊讶的看着他。
过了十五就成亲?
这么赶?
可他分明说过不会委屈了她,莫非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准备齐全了?
而芸丫头更是惊讶,“你,哥,你不是说那些东西是为我准备的,你该不会就用了吧!”
“眼下你反正也嫁不出去,不如就先给哥哥用。”范昀瑾转头,冲着芸丫头一笑,而后从怀里拿出一串用红绳串起的铜钱,道,“给,压岁钱,我的芸丫头又长大了一岁了,真好。”
满眼,皆是宠溺。
芸丫头接过红包,倒也不说话了,只是神情伤感,好似随时都会落泪的样子。
但范昀瑾不再管她,又拿了一串出来,递给了阿思,“你的。”
“我也有?”阿思满是惊喜的接过,就听范昀瑾道,“没多少银子,不过是讨个吉利罢了。”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压岁钱。”言语间充满着欣喜。
一双眼盯着眼前的这一串铜钱,竟是闪着光的。
真的是第一次呀!
哪怕是上辈子,也都没有过。
说来也是可笑,最是平凡的东西,她却从没有得到过。
对旁人而言轻易便能得到的,她却要拼尽了全力去博,眼下范昀瑾递给她这一串铜钱,真的不多,却是她此生收到的,最为贵重的礼物。
是她不必去博,便到手了的东西。
眼见着阿思如此喜欢,范昀瑾也打从心眼里高兴,“不止今年有,往后每年都有。”
阿思的眼里,当真是笑开了花的。
她看着范昀瑾,重重的点了点头,而后将那一串铜钱如同珍宝一般的收入怀中,“那可说好了,往后没有,我可是会闹你的。”
不复平日里的成熟,露出了小女孩的性子来。
这样的阿思,是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
不单只范昀瑾瞧着欢喜不已。
便是连慕泽都有些看呆了。
只是一串铜钱罢了,连件像样的衣衫都买不好。
她怎么就这么高兴呢?
怎么就这般知足呢?
如若人人都好似她这般容易知足,他又何必背井离乡,一路逃亡至此?
思及此,不由得自嘲一笑,举杯饮尽了酒。
“砰”
忽然间,不远处的空中炸开了一朵花。
艳丽的烟火熏染着夜空,一朵接着一朵。
“是杨老板家吧?”一旁的林楠开口,“五年前的年三十,杨老板老来得子,从此之后每年的年三十都得放上好一阵的烟花!”
那烟花,的确绚烂,就连方才还哭丧着脸的芸丫头都忍不住跑出了屋外去尽情欣赏那触不可及的美丽。
慕泽淡淡的瞥了一眼,想着如此美丽的烟花定能让阿思也跟着欢喜不已,便下意识的转头看她。
只是意料之外的,阿思的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愉悦的表情,反倒是染上了几分淡淡的杀意。
是什么,让她在眨眼间就好似换了个人似得?
慕泽想不明白,便问,“夏姑娘怎么丝毫都没有欣喜的样子,莫非见过比这更美的?”
阿思的视线自那漫天的烟花之下收了回来,看着慕泽淡淡一笑,“恩,见过比这美十倍的。”
只是她的笑,始终达不到眼底。
过往的回忆,随着那一朵朵的烟花在她脑海中炸裂开来。
她仿佛听到修麟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说,“只要你要,别说是这月亮,便是这满天星辰,爷都给你摘下来。”
他说,“狗奴才,爷贺你及笄之喜。”
那一夜,京都落了一夜的星雨,他揽她入怀,赏了一夜。
他曾为她编制了一个极其美丽的梦境。
而后,又亲手将它击得粉碎。
倒不如什么都不曾给过她。
回忆汹涌,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阿思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离,收回了已经不知飘去何处的视线,看向慕泽,轻柔一笑,“今日许是十皇子第一次在外过年吧,来,我敬你一杯。”
慕泽点头举杯,一饮而尽,“的确是第一次,却是最热闹的一次。”
听得这话,便是连芸丫头都忍不住回头看来。
他的身份,可是堂堂的十皇子呀!
那不是该前呼后拥的?
如今他们这里,不过五个人,怎么可能比从前要热闹!
只是,慕泽的眼神很是真诚,没有说谎。
阿思低头一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过去,身处在权力中心的人,有时候的确是没有普通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