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懂多少?”
没有人会知道,一个人断情绝爱究竟是有多痛苦。
从前的记忆历历在目,欢笑也好,眼泪也好,她全不能感同身受。
如同一名看客,冷眼旁观。
可,心里头分明是空了一块的,那感觉很不好受。
今日怜妃之举,不过是给了她一个借口一个理由罢了。
她想,她应该去杀了修麟炀的。
杀了那个日日午夜梦回都会见到的男人。
杀了那个令自己的心如此空洞的男人。
兴许,他死了,她心里的空洞便会被填补上了。
看着这样的阿思,孤星城心里竟隐隐生出几许心疼,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格外温柔,“阿思,若不然,朕将绝情丹的解药给你?”
阿思静静的看着孤星城,直觉告诉她,他可不会这么好心。
果然,孤星城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可朕觉着,等你杀了修麟炀之后再给你解药,似乎更好玩一些。”
阿思也跟着笑了,同样的伸手抚上孤星城的脸颊,略微歪了歪脑袋,盯着他的眸子道,“如若有朝一日你当真一无所有了,可以来找我。”
自她的眸子里,孤星城看清了一些东西,“你在可怜朕?”
“对啊。”不顾孤星城眸心中的怒意,阿思眼中的情绪更浓,“我在可怜你。”
他倒是将怒意给隐藏了起来,握住阿思的手,低头吻在她的手背,亲昵的如同他们二人本就是情人一般,“等你杀了修麟炀之后吃了解药,朕再来瞧瞧,你我之间,到底谁更可怜。”
阿思将手抽回,手背在孤星城的胸前蹭了蹭,这才道,“反正我眼下什么感觉都没有,你这些话,不如留着日后再说?”
孤星城点了点头,“修麟炀眼下就在城外百里之处,可要朕送你去?”
“好啊。”阿思应声,很是爽快。
“可他如今身子并未完全恢复,你这样去,算不算是趁人之危?”
阿思冷声一笑,“我是去杀他,又不是与他比试,若不趁人之危,难不成要去送死吗?我虽是烂命一条,可到底也只有这一条,不管怎么说,也该称得上金贵吧?”
“确是金贵,这世上,除了你之外,应是无人能这般逗朕高兴了。”
“昨个儿的赝品也不能吗?”阿思冷笑,又道,“也是,赝品就是赝品,再像也成不了真,便是真逗了你高兴,也不过是一时烟云。”
她句句带刺,如同是浑身都长着匕首,不将他刺得鲜血淋漓便不痛快。
不过,她又为何要让他痛快?
她如今这般冷血无情,全是拜他所赐。
孤星城没再应声,仍旧如以往那般面容轻笑的看着阿思。
只是那双眼比起从前来,更为深沉。
麟天弩是修麟炀送的,那些短箭也是他特意命人打造的,如今阿思用这样东西来杀他,只是想想都觉得讽刺。
纵然阿思如此无情无爱,却也觉得有些对不起人家。
只不过,于她而言,这些并不重要罢了。
孤星城将阿思放在了屋顶上,指着相隔着几条街的一间客栈道,“瞧见那扇半开的窗户没有,修麟炀就住在那间客房里头。”
阿思顺着孤星城所指看去,半开的窗户里隐约能瞧见一个人影。
当下便架起了弓弩,对准了那扇窗户,随后却又放下,“超出射程了。”
“再近些会被发现。”以修麟炀的内力,只怕再近一步都会有所察觉。
阿思耸了耸肩,“没法子呀,这儿我又射不到。万一射偏了,不也是被发现。”
以她的功夫对付修麟炀,必须一招取胜,否则,难。
看她如此重视此事,孤星城不由的一笑,“其实,你只需要大大方方的走过去,与他说‘修麟炀,我想要你的命’他便会站在那,乖乖的让你杀。”
阿思冷声一笑,“你如此清楚,说得你好像与他是一路人似得。”
“就是朕与他并非是一路人,才知道他会怎么做。”如若是他,自然不可能那般愚蠢。
可,修麟炀不一样。
修麟炀是一个被情爱冲昏了头脑的人,阿思要什么,他定会给什么,包括他自己的性命。
阿思倒是并不在意,只撇了撇嘴,道,“可如今我是要杀他,而不是要他自己把脑袋提过来。”这是很严肃的两个概念,她杀了他,那是她的本事。
他自己送上门来,那是他的施舍,是她欠了他的。
很显然,她这性子,最烦欠别人东西了。
孤星城不说话,阿思略有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我说,你送不送我过去,你不送我就自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