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蹲在院子里洗衣服、坐在灯下缝衣裳的画面,就替他心酸。
看屋外的日头,大概有巳时了,冯青筠驾轻就熟地在灶膛里生起了火,煮了一锅米饭,又做了几个菜,三荤两素加一汤。
今日是冯青筠第一日搬到厉宅,为了感谢厉捕头肯收留她,她自掏荷包做了一桌子的菜肴。
厉志早已习惯收工回家,厨房里的冷锅冷灶。今日却与平日不同,他刚走到院中,就闻到让人咽口水的饭菜香。
家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他回到家中就有现成的热乎饭吃。
吃饭时,冯青筠两手著着杯子,看向厉志说道:“厉捕头,感谢你收留我,我做了几个小菜,以表谢意,还望你不嫌弃。李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她自称李四。
厉志端起酒杯回敬道:“李公子,你太客气了。应是我谢谢你才是。”
平时家中只他一人吃饭,一菜一汤,已是惯例,足矣。冯青筠才来,就做了一桌子的菜与他吃,当真是个热心肠的女人。
二人寒暄几句再无多话,皆是闷闷吃饭。
他见过她穿女装的样子,虽不是天仙下凡,却也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冯青筠的脸上就写着两字,贤惠。
缘分何其奇妙,那么多的女子中唯有冯青筠曾令他多看两眼,他对其他女人均是熟视无睹。
而现在这个女子竟然就住在自个的家里,且他以后每天都能吃上她亲手做的饭菜。
一开始他们就说好了,冯青筠执意要交房租,而现在厉志也是坚持要交大部分伙食费的。
他收房租是为了宽冯青筠的心,不想她在这住的不踏实,而他交伙食费是因为他不会让一个女人来养活他,他并不想占她任何钱财上的便宜。
冯青筠也很守规矩,除了做饭两人一块吃以外,她从来不随便进厉志的房间,也不乱碰他的东西。他二人相处地倒也十分温馨愉快。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便是三个月后了。
元宵佳节的晚上,街上车马喧腾,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厉志与冯青筠携手同游,二人在街边的小摊吃了元宵,心情颇好。在旁人看来,他二人情同手足,感情甚好。只有他俩心照不宣,私下已成默契,互相欢喜对方。
而王家的人过得很不太平,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十一月初,谢家酒楼推出四样新菜式,且打折出售,生意火爆,座无虚席。王家酒楼却没有照例推出新菜式,店中大厅零星坐着几个人,生意惨淡。
当天王张氏与酒楼的大厨发生口角,她不信酒楼没了冯青筠就推不出新菜了,非逼着大厨明日一定要推出新菜。
大厨心里窝着火,随便整了四样菜,凡响一般。王张氏不服,又与大厨发生争执。大厨忍到月底,工钱到手后便辞职了。
王家酒楼的生意与往日相比不能同日而语,每日都有亏损,大厨走后,酒楼暂停歇业。
起初王张氏与儿子和新儿媳妇张小妹商定把酒楼租出去,可酒楼闲置了近一个月,一直无人问津。
眼见着年关将近,王家的花费日益增多,年前打秋风的亲戚那是络绎不绝,张小妹花起钱来也是大手大脚一点儿都不心疼,家中值钱的东西都被当了个七七八八了。
最后实在无奈,王家的人决定把酒楼卖了。
事情不比他们想的简单,原是谢老板从中作梗,使了手段,才无人敢租王家的店面。最后理所当然是他花了两万五千两将王家酒楼收入囊中,拿它开了一个谢家酒楼的分店。
王家有了这一大笔银子,按说够他们一家子用几辈子的了。只是再多的银子也经不起王家的败家子夫妻和那群蚂蝗似的亲戚。
自打张小妹嫁到王家,王砚舅舅兼老丈人那一家子来王家更是勤快,如今王家的媳妇是张家自家的闺女,想拿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再不必受那冯青筠的白眼了。
再说那张小妹现在别提有多春风得意了,自打王家酒楼卖了银子,那些钱都由着她来保管,王砚凡事都听她的,婆媳闹了矛盾,王砚也是向着她这个娘子说话。
新年伊始,王张氏就没有一天是活得痛快的,几乎是天天都要把新媳妇埋怨一顿,越说叨她那肚子里的气越不顺畅。
而她的娘家人如今都转而巴结她的新儿媳妇,也没人管她是不是心里不痛快。
张小妹接济娘家亲戚是挑人的,她对自己爹娘和兄弟姊妹自然是与别家不同的。
因賁文表哥是个举人的缘故,凡是张二花来王家,她也是客客气气地对人家,几乎是有求必应。
只是对于她小姑家,张小妹倒是没那么大方,给些小钱他们也就随便打发走了,气得张小花背后骂她还不如冯青筠那只铁公鸡有情有义呢。
今儿个是元宵节,甜蜜的小夫妻去街上玩耍去了,也不问一声王张氏要不要一起去,就把她一个人留在家中吃晚饭。
王张氏对着桌子上的剩饭剩菜气得流眼泪,真应了那句老话了,娶了媳妇忘了娘。新儿媳妇是她亲侄女又有什么用?张小妹还不如冯青筠对自个孝顺呢。她到底是作了什么孽要受这份闲气?
从前那个围着她转、说话都向着她的二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疏远自个了,竟帮着张小妹那个坏丫头拿话怼自己这把老骨头。
亏她之前对她一大家子那么好,又是送东西又是送银子的,什么掏心窝子的话都同她讲。真是黑白不分,有眼无珠,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