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某此前曾随西北军的将领赵锋交好,也知晓一些西北军的底细。侯爷可曾看到皇上对西北军的军务有过是什么说法”
宋墨摆摆手,“先生的意思,我明白。西北军如何宋某管不着,只边城军我既然已经决定交到次子手里,就万没有换人的念头。”
苏先生还欲多言:“侯爷,此时非意气用事的时候啊?”
宋墨定定的看了苏先生一眼,“先生所言虽然不错,但宋某也是有底线的。此事不用再议。”
便是宋承晖去了边城,宋墨心中属意的人选仍然是次子宋承晏。长子素来稳重,行事也有些章法,但现今看来还不太适合边城军,现在的边城军需要的是敢拼敢打的主帅。
宋承晏却很适合。
况且,宋承晖的妻子......
苏先生见他固执,一时也是无法,悄悄抬眼觑了他一眼。
浅淡的光景里,宋墨挺拔如山岳般的身影杵在眼前,他目光幽暗像是要融入在周围昏阒的夜色里般,有些看不清。
只那凌厉的眼神如有实质,让苏先生心里打了一个突。他仿佛在微微出神,又仿佛在沉思,就那么一瞬间,苏先生却觉地好比过了几十年一般。抹了抹额角的冷汗,心下一阵揣揣。
宋墨越发的心思深沉让人无法捉摸了。
被苏先生这一打岔,宋墨收回了去往内院的脚步,转身去了书房。书房门前挂了两盏灯笼,现在天将交黑,灯笼还未点燃,有风掠着灯笼,飘摇着显得异常的诡异。
宋墨望着摇晃在昏黑里的纸皮灯笼,发出一阵嗤笑。
不过如此。
宋家在皇上的心里位置他虽早已看透,然而今日皇上所为仍然让他齿冷。宋家仅有的两个儿子竟然全部成了皇权角逐的棋子,宋承晏是皇上属意的,并且已于皇后的义女定亲,暂且可以看做是太子面上的人。
昨儿个皇上歇在了贵妃处,今儿个就责长子前去边城,虽明面上未说替换,但统领边城军务是个什么意思?
真当他宋家好拿捏不成?
家丁看到侯爷在书房驻足不前,盯着灯笼,连忙搬了梯子上前点亮灯笼,一回头就看家自己侯爷黑沉的面庞也被映的笼上了一层蒙蒙的明灭红光,犹如来自地狱的煞神。
冷不丁的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差点儿就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宋承晖用过晚膳,还未用完一盏茶,就又被唤到了宋墨的书房-定风斋。
“父亲,您唤孩儿?”
“嗯。”宋墨颔首,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
“是。”宋承晖二十有一,年轻的脸上洋溢着风发的意气。
“晖儿,你怎么看待皇上的旨意。”
“孩儿不敢有疑义。”
“说。”
“父亲,孩儿不愿,也无意同二弟相争。
宋墨一挑眉,点点头,“你的想法也没有错。过不了多少日子,等战事结束,此事再议便是。只是,晖儿,你是长子,宋家的将来都要着落在你的身上的,你真的甘心长驻上京城,军权他握吗?”前一个话题轻轻揭过去,宋墨立马又抛出第二个话题,看着很是随意,脸上的神色却淡的让人心里越发没底。
宋承晖端着茶盏的手轻轻一颤,真的甘心吗?
还是有些不甘的吧。
武将家的男儿,哪一个没有做过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梦,他也曾幻想着终有一日,自己可以领一支奇兵,深入蛮子腹地,直杀他个片甲不留.....
可是这些距离他已经越来越远。
皇家不满意宋家对边城军的把控。然而,边城军是宋家的根,宋家没有理由,也没有可能放开手里的权柄。
一旦没有了边城军的宋家的下场会是什么样的?
宋承晖那是想都不敢想。
只要是宋家人便好,宋承晖掌权还是宋承晏掌权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到此处,宋承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心中已是一片清明。“父亲常骂孩儿愚钝,然皇上此举的深意孩儿却也能看分明,定不会与二弟祸起萧墙,争权夺利,父亲放心便是!”
话说的诚恳,面上神情也同出一辙。
宋墨像是没有察觉一般,沉吟了一会儿道,“我是你爹,还能不知道你的想法?只是,晖儿,你要记住,当年你我父子为了避嫌也好,示弱也罢,既然推了你弟弟出去,边城军便只能是你弟弟的了。听明白了吗!”
宋承晖抬起头,明亮的双眼燃烧着火一般的狂热,“孩儿明白。”
宋墨满意的看看长子,“既然都明白,便收拾收拾早点动身吧。”
宋承晖响亮的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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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两夜的暴风雪,终于停了。户外的雪积了半人深。宋承晏站在门口望向院子里路两边堆起的残雪默默地出神。
据李啸东的线报和卓穆克的说法,蛮子这两日会有大动作。安平镇是宋承晏故意丢给他们的,不然怎么好来个瓮中捉鳖呢?
积雪再厚,对边城军来说,那也是小菜一碟,这破地方,一年中有总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下雪,哪个当兵的不铲它几次雪?几对穿着军装的小兵,嘻嘻哈哈的边扫雪边玩笑,看着很是抒怀,一点儿吃了败仗的颓废都没有。
宋承晏看了半响,吩咐宋十三去查看这几人的身份来历,此时非常时刻,万事还是小心点的好。
这个晚上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嘭------”一声沉闷的巨响,从边城西边传来。
“嘭------”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