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去。”
谢凌云没想到他转身是为了说这些,她点点头,从善如流:“你说的是,我这就去找我姐姐。”
可那少年竟还站在原地,良久才道:“我叫苏邺。”
他声音不大,但谢凌云听得清楚,她“嗯”了一声,应道:“哦,原来是苏公子,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我这就……走了。”
谢凌云呆了一呆,旋即醒悟,郑重道:“既如此,那就后会有期了。”她心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用在这里并不合适。
苏邺脸上的神情究竟是什么意思,谢凌云猜不出来,只听他又重复了一句:“我不会告诉别人。”这才迅速转身,大步离去。
在谢凌云看来,此人莫名其妙,仅在孙婉柔之下。不过既然他多次强调,不会外说,那么他怎么想,也不大要紧了。
再者,即使真说出去,谁会相信呢?——她不用杞人忧天。
谢凌云心思转了几转,不过数息间,便将此事暂时抛到了脑后。她记得交卷时,豫章长公主吩咐过,须还到原地听结果。她在此耽搁的时候也不短了,不能再滞留了,遂匆匆忙忙沿原路回去。
她记路记的熟,走路也快,不多时就回到了原地。
谢蕙远远瞧见她,便冲她招手,嗔道:“阿芸,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不到你,可担心死了。”
谢芷亦道:“是啊,你不知道我们会担心的么?也不打声招呼就乱跑。”
“我就随处走了走,走的远了些,让姐姐担心了,对不住。”谢凌云道,她环顾四周,“大姐姐,不是,五姐姐呢?”
谢蕙道:“不知道,大约是和那孙小姐在一起吧。”
谢凌云点一点头,没再说话。
她回来的时机正好,才和姐姐说了一会儿话,长公主就被丫鬟们簇拥着过来了。不同于上次露面时,这回长公主眉心微蹙,似是心中郁郁。
众人忙站起施礼。
长公主道:“我同几位女官认真研读了各位的诗作,均有可取之处。虽说文无第一,但今日既是诗会,自是要分出个名次来的。当然,名次好坏不要紧。大家聚在一起,作诗玩笑,只为一乐罢了。若是只看重名次,那就落了下乘了……”
众人皆点头称是。谢凌云瞧一瞧谢蕙,见她正紧紧揪着丝帕,显然颇为紧张。看见她这模样,谢凌云不免想起自己在纸张上多添的那一笔,竟然也有些不大镇定了。
长公主慢慢公布结果。唐诗雨不出意外拔得头筹,然而这第二名却令众人大吃一惊了。当长公主缓缓说出谢萱的名字时,现场有小小的骚动。
谢凌云耳聪目明,听见她们小声议论:“那是谁?”“谢家老几?”“绥阳来的?”
谢萱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长公主面前,施了一礼,从长公主手里接过彩头,轻声道谢,复又回到自己座位上。一举一动,落落大方。她笑得极为温婉,然而笼在袖中的手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也不知自己是兴奋多一些,还是遗憾多一些。她做足了准备,还没能比过唐诗雨,这难免让她恼恨。但是,能力压众人,夺得第二,也算是不负她一番苦心了。她记的那些诗词终是派上用场。可惜长公主欣赏水平有限,或是太过偏心,竟还是推崇唐诗雨多一些。
第三是谢凌云没听说过的焦小姐,看着有点怯懦,论风采,不及谢萱。
豫章长公主只公布了前三名,其余众人,她略略夸赞了几句,俱点出其诗作的长处,也含蓄提了不足。
谢凌云越听越觉得有趣,本来她还猜想长公主是不是附庸风雅,但是听长公主点评,见解独到,确实是有一定造诣的。
一时诗会未散,众人三三两两讨论诗作。豫章长公主却冲谢凌云招手,唤她上前。
谢凌云诧异,依言前去,施礼问道:“长公主有什么吩咐么?”
“这是你的?”长公主指一指手上的纸卷。
谢凌云瞥一眼,点一点头:“是我的。”想到自己的涂鸦,她脸色微红。
“画的是什么?”长公主温声问道。
“是山。”谢凌云答道,天辰派在山上,她画的是山。想了一想,她又补充道:“回长公主话,是山。”
——她记得,按规矩,是该这么回话。
谁知长公主却笑了:“我听说你以前在绥阳,这是绥阳的山?”
谢凌云摇头:“不是。”
长公主挑一挑眉,并未再问。她将纸卷放在一边,和颜悦色:“你是叫阿芸,对吧?”
谢凌云点头。
“你同婉柔相熟吗?”
“孙小姐?”谢凌云心下一凛,慢慢地道,“也不算熟。在公主府外面见过一次,在公主府里也说过一回话。她说长公主寻我有事,就把我带到了湖边……”
“是吗?”长公主的声音并不大,可话语的上跳让她的语气莫名多了丝凌厉,“我听说,你嫉恨于她,将她推下了河?”
“长公主听谁说的?”谢凌云讶然,“我好端端的,推她做什么?”
是谁?孙婉柔还是苏邺?
“果真不是你?”
谢凌云认真摇头:“当然不是我。”顿了一顿,她又道:“不过,她说长公主找我有事,也没说什么事。您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么?”
豫章长公主沉默了片刻,方摆了摆手:“罢了,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吧。”
——前不久孙婉柔哭着向她告状,说是谢芸将她推到了湖里。长公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