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初战失利倒也并没有多失落,只是暗暗嫌这赌注太小了,她往四周看了看,忽然说:“玩小的没意思,我们加大筹码吧。”
没人说话。因为现在的赌注其实真的不算小。
林晚又笑了笑:“都不说话我就当你们默认啦。”简直跟无赖似的,她扭头吩咐侍者,“给我再换一千万欧元的筹码来。”侍者去了,她又转回头,看着凯瑟琳说,“要是输光了,我明天可就没钱吃饭了。”
那戴眼镜的还是很淡漠的样子:“两千万。”
自有侍者去为他取来。
为什么世界各地的赌场都没有时钟呢?这是为了让狂热的赌徒忘记时间,全身心地投入到赌博活动中。所以说,赌徒们来了兴致,进入了状态之后,时间都是过得非常快的。
输了赢,赢了输,林晚面前的筹码也只剩了不大不小的一堆。
都等着那戴眼镜的掀开暗牌,他却忽然选择加注。全加。他抬起头,望着林晚说:“您觉得自己能赢吗?”
林晚眨眨眼睛,竟然就说出了一句大胆的话:“你身上带枪了吗?”
对方言简意赅:“带了。”
林晚胆子更大了:“如果我赢了,你把你的枪给我。”
凯瑟琳想制止她:“你要枪干嘛?”
“我就是想要。”
男人脸上露出似有若无的笑意:“可以。”
凯瑟琳几乎都想跳起来骂人了,这个姑奶奶,她想要枪?她想要枪!她想要枪为什么要拉自己垫背啊!这要是被那个煞星知道了,自己推波助澜地给他女朋友弄了这么个危险的玩具,那自己还活不活了?
开牌。
林晚大获全胜。
那个坐在林晚对面,一晚上都没说几句话的沉默男人忽然抬起了头。他平平无奇的眼睛里射出冷冷的光芒来,逼问林晚:“你先前是故意输的是不是?”
林晚懒懒散散地掀了掀眼皮:“不许吗?”
这就是默认了。
凯瑟琳给了林晚一个眼神,提醒她适可而止。
但林晚有些刹不住车。“输了这么点钱就要生气啦?玩不起别玩啊,谁逼你啦?”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暴发户就是暴发户,以为穿上高级西装定制皮鞋,自己就能挤进上流社会的圈子啦?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上流社会不得挤爆了啊?我也不怕老实说,你们这些人呐,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那也没人挑你们的毛病,非要往不合适的地方挤呢,那就……”
那戴眼镜的忽然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整理好西装和领带——身后几个保镖很识眼色地簇拥着他一同往外走。走过林晚身边时,他面无表情地从腰间抽出一支沉甸甸的枪,搁到桌上。
那质问林晚的男人也只好跟着走。
林晚平白无故错失良机,不由得大失所望。
凯瑟琳也觉得奇怪呢:“真是奇了怪了,这人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你这样说话他都不生气。”
林晚把玩着那支枪,幸灾乐祸:“那你就想点别的办法呗,要我说啊,你干脆用美人计得了,先玩弄他的感情,再劈腿,就不信他不生气。”她突然抬手,冲着头顶上的水晶吊灯就扣动了扳机。
这枪是安了□□的,倒也没有多大的声响,只是吊灯碎片纷纷扬扬地坠落到赌桌上和地面上时弄出了些动静,穿着性感的女侍、荷官,以及沉浸在赌局中的赌徒们,尽皆侧目。
纪桓果然亲自来接林晚,林晚小声叫了声“爸爸”,就不说话了,低着头跑进车里,用力带上车门——纪靖临拉住车门,微微弯下腰跟她说话:“有事就给哥哥打电话。”
林晚点点头。
“哥哥时不时就会回去陪你吃晚餐的。”
林晚又点点头。
纪靖临像是没有别的话说了:“……亲亲哥哥好不好?”
林晚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慢慢地凑过去,攀着纪靖临的肩膀,在他颊边轻轻吻了吻:“哥哥你早点睡。”她声音软糯。
纪靖临笑了笑。
“不要老是抽烟……也不要喝太多酒。”
纪靖临又笑了笑。
纪桓还有话要和儿子说。
林晚在后视镜里看见父亲和哥哥两个人都神情冷峻,交谈激烈似乎是在争执一般,心中不自觉就有些紧张害怕,纠结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要推开车门出去看看了,那边却结束了谈话。
纪桓神色平静地上了车,要不是林晚亲眼看到了全过程,绝对难以想象刚才有过那样一场争吵。
她只能佯装不知,抱着毛绒玩具发出天真疑问:“你和哥哥说了什么呀?”
“没什么。”
他语调温和,甚至还伸出手摸了摸林晚的脑袋,才开始发动车子。
林晚用下巴磨蹭着小熊,继续问:“怎么不叫司机来接我啊?”
纪桓笑着说:“爸爸今天没什么事。”
林晚轻轻咬着嘴唇,忽然扯开话题:“你今天没刮胡子是不是?”
纪桓笑了。
车开上高架之后,他突然说:“以前你上小学,爸爸经常开车去接你放学,你还记不记得?”
林晚不记得了,但是她说:“我记得。爸爸会给我买冰淇淋和玩具。”
纪桓眼底浮现出一抹感慨,低声说:“爸爸真想把最好的都给你。”
林晚低垂着眼睫毛,说:“我知道爸爸疼我。”
“在外面有没有交男朋友?”
“嗯。”
“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很好的人啊。”她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