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还带着我们的女儿回来呢!太好了!” 司马衷欢呼道,一脸憨厚的傻笑。
司马衷把澜儿接过去抱,爱不释手,并且频频对澜儿做鬼脸、发怪声来逗澜儿笑。
羊献容看司马衷这么开心,更无意对他倾诉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委屈了。她晓得即使说了,司马衷也听不懂,何必呢?
由于羊献容是继室,司马衷比她大二十多岁,年龄够作她的父亲,但言行举止却像小孩,对她竟有类似儿子对母亲的依赖!曾经,这是羊献容最受不了司马衷的一点,但经过数月别离,她却不再暗自嫌弃司马衷了,只盼望从此天下太平,不要再有亲王兴风作浪了!
羊献容怎么也料想不到,她重新登上后位才一个多月,又被废了!这次废后的主使人是司马颖同党司马颙手下的部将张方。原来,司马越鼓吹司马衷御驾亲征,去讨伐已被赶出京城的司马颖、司马颙,结果司马颖、司马颙反败为胜,俘虏了司马衷,从此再度控制了司马衷。
过了不久,司马颖、司马颙反目成仇。到了阴历十一月,司马颙夺得兵权,就命令张方挟持司马衷、司马颖等人到司马颙的根据地长安去,只留下尚书仆射荀藩、司隶校尉刘暾等人镇守洛阳。羊献容也留在洛阳的金墉城。荀藩、刘暾认为羊献容无辜,就趁着他们管理洛阳政务时,复立她为皇后。
这一天上午,羊献容抱着澜儿回宫时,年过半百的荀藩与年逾不惑的刘暾站在大门口恭迎。羊献容很感激他们,坚持中午赐宴答谢他们。
依照礼法,皇帝不在宫中时,皇后不该单独设宴招待大臣。皇宫的宫女总管王嬷嬷忍不住悄声提醒皇后娘娘。然而,羊献容淡然回应道:“时局如此混乱,那么多人不守国法,区区礼法,又何须挂怀呢?”
羊献容既然重登后位,皇宫中任何事当然是她说了算数。何况,大多数宫女、太监都被张方带去长安了,留下来的人数很少,更让她容易管理。她不怕将来司马衷回来,这寥寥少数人之中会有人去向司马衷嚼舌根,因为司马衷不会懂得皇后独自在内殿宴请大臣有何不妥,也就不会责怪她。
荀藩、刘暾面对皇后的邀请,都觉得恭敬不如从命。在这寒冷的冬天,历尽战乱的洛阳城食物短缺。他们两人尽管身为朝廷命官,不至于挨饿,却是吃得少又吃不好,难免想要趁机饱餐一顿。毕竟,战火并未烧到皇宫来,宫苑内饲养的鸟兽都还在,足以供应肉食。
御厨把鹿肉节省着用,剁碎成肉酱,拌盐,调入米酒,用麻油配干葱爆香,再铺到蒸饼上。另外用同样的肉酱加小米,熬成司马衷最爱吃的肉糜。以宫廷膳食而言,这一干一稀搭配出来的一餐实在太寒酸了。只是时局艰难,不将就也不行。何况,荀藩、刘暾已有好几个月没吃到肉了,都吃得津津有味。羊献容则食欲不振,但为了要给澜儿哺乳,勉强自己尽量多吃一点。
餐毕,荀藩、刘暾两人起身告辞。羊献容送他们到内殿门口才留步。宫女来收碗盘时,发现刘暾的座席旁边有一块玉佩,显然是他不小心遗落了。宫女把玉佩交给羊献容。羊献容看看这白玉上面偏黄的色泽古旧,像是有多年历史,不免猜测这是刘暾家中祖传之物,想必他会回来寻找。她不放心交由宫女保管,就嘱咐道:“这块玉佩,本宫先收着好了。待会刘大人回来问的时候,带他到皇后寝宫门口去,让本宫亲自把玉佩还给他!”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羊献容正在皇后寝宫内给澜儿哺乳时,刘暾果然来了。羊献容匆匆拉起了衣襟,接着以一手抱澜儿,另一手拿玉佩,走到寝宫门口去。半路上,出乎她意料之外,还在襁褓中的司马澜忽然伸出了小手,从母后手中夺去了玉佩,而且紧紧抓着不放!
到了刘暾面前,羊献容要把澜儿小手攥住的玉佩抽出来,司马澜却偏偏不肯松手。拉锯两次以后,羊献容横了心,用力把玉佩从女儿手中□□。司马澜随即哇哇大哭!
“皇后娘娘!”刘暾赶紧表示:“小公主既然喜欢这块玉佩,就让她留着玩吧!”
“那怎么行?”羊献容摇头说道:“这块玉佩像是古董,怎能拿你家祖传的宝物?”
“这块玉佩确实是古董,不过并非祖传。”刘暾微笑道:“臣小时候体弱多病,家母怕养不大,特地延请高人来算命,结果,那位占卜师把这块玉佩送给家母,说是有灵的古玉,小孩带着能够消灾避祸,顺利长大成人。如今,臣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不用担心夭折了,还带着这块玉佩,仅仅是习惯而已。不如就把这块玉佩献给小公主,作为小公主的护身符吧!”
羊献容听了这番话,由于唯恐女儿在这乱世中难以养大,不免想要借助古玉的灵性,就同意了。不过,她坚持要回礼,立刻吩咐宫女去取一盒玉器来,让刘大人挑一样带走。
不巧皇宫经过劫掠,大多数玉器都被张方派人搜刮而去,所剩无几。宫女为了凑数,只好把羊献容常用的一小块翠玉镇纸也放在盒子中,端出来。偏偏,刘暾就看中了这枚翠玉镇纸。羊献容内心有点舍不得,嘴上却含笑请刘大人收下。
她没注意到怀中的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