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败地松开手,朝外发出无名之火,怒吼道:“侍女进来。”
在外等候的侍女打了一个冷颤,小心谨慎地低头拜服。
“给妺妃更衣。”
“是。”
妺喜的眉头舒展开来,履癸跟着由阴转晴。
侍女抬眼看到妺喜,惊愣住了,从未见过这样的绝世美人,那美女对着她眼波流动的时候,她慌忙惊醒过来,赶紧给面前的妃子更衣,在君后面前,她差点犯了致命的错误。
吃饭的时候,有内侍来报,众位大臣已经等候朝会多时了。
“让他们继续等着。”履癸不以为然,抱着膝上的妺喜,由刚才的威严转向了温柔,询问她道:“吃这个吗?”
她摇头,他继续问别的,直到她点头,他夹一筷子送到她嘴里,忍不住再次吻向她的面颊。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呢?住在这里好吗?”
吃过饭,履癸牵着她的手参观珠宫,其他的妃子住在自己的寝宫里,唯有她,他要她住在他身边。
“有些破旧。”她轻启朱唇,声音灵灵盈耳,如黄莺出谷。面上依旧平静无波。
履癸大喜,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话,虽然与记忆中那个不喜时便习惯撇嘴,灵动霸道的少女不同。
至少,她对他说话了。
“我重新为你建一座独一无二的宫殿如何?”
“好。”
一个好字,甚是好听,烙在了他的心上。
命令侍女好生服侍她,他高兴地出门,参加朝会。
华丽的大殿上,他正襟危坐,不怒而威,“孤的珠宫太过破旧,不适合妺妃居住,孤打算再为她建一座华美的宫殿,巫祝,你来占卜佳期,何时动工。”
朝臣们懂,这不是上朝议事,而是直接下令了。
珠宫,夏朝上下最华贵最气势恢宏的宫殿,居然能说破旧,那这世上实在不知道建成怎样的宫殿算华美。
“君后,何不让妺妃移居其他的宫殿。如今北旱南涝,国库并不殷实,徭工不足,若是大兴土木,必然不能安民,民不安则国不稳。”太尹稷桑挺身而出。
履癸面色一凛,心中不悦。
遒人赵梁看了一眼君后,站了出来,“稷尹此言差矣,君后的妺妃天姿国色,何等尊贵,怎可屈居旧室。如今君后洪福,上承天命,天下太平,国富民安,只需每亩多征一点贡赋,每户多出一个徭工,何愁新宫不立?”
有些官员立刻附和赵梁。
“遒人所言甚是,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赵梁暗喜,恭敬答是。
关龙逄站出来还未开口,君后厉色道:“此事到此为止,昨日庆典都有哪些方国首领未到?”
说到这件事,比营造新宫什么的,更为要紧可怕。
众臣皆不作声,因为后果实在难以预料,确切地说,是难以承受,稍不谨慎,祸及自身,一时间气氛紧张,如同凝固。
君后怒哼。
遒人赵梁斜眼儿一扫,回道:“禀告君后,岷山氏、斟灌氏、商族……”
“君后,”稷桑洪亮忠正的声音响起,“各方国都回应必依约前来,但路途艰险,远近不同,有一两天的误差耽搁,实属正常,请君后务必明察。”
朝中依然追随稷桑的大臣跟着说情。
“稷尹说得极是,请君兄宽容。”那日典礼上割掌做歃血礼的大祭司难得说话。
大祭司,和司巫一样,在信奉鬼神崇敬鬼神的一国中地位十分重要,深受万民信赖,历来都是由贵族亲属担当,以示地位尊贵,血脉纯正,上承于天。
不一样的是,司巫更为贵重,一直由首领、国君担当,号令万民,三皇五帝都是令万民称颂名扬天下的大巫。
到了夏朝代代薄弱,巫族没落,司巫之职一般交给亲族,教由国中从小培养,从中挑选最出色的巫师做司巫,成了个只做卜筮的尊贵职位。
君后履癸亲属薄弱,叔父仲肴掌管巫部,做司巫多年,同辈血脉中只有一位可爱娇人的妹妹雅容。
从出生时起,姒雅容就是为被培养成卓越的大祭司而活,已过二八年华。
虽然不懂政事,也极少参与,但在她心里,稷尹说的话该是正确的。
“哦,”履癸音尾上挑,对这个在朝会上极少发话的妹妹很感兴趣,“妹妹也认为如此?”
雅容点头。
“那就依妹妹所言,今日日落之时,若那几个方国首领未到,便是对孤不敬。”
不待有事奏禀的朝臣说话,他径自离开了朝堂。
侍臣扈酉措手不及,赶紧补上礼法,恭送君后,解散朝会。
珠宫不见妺喜的身影,履癸一问,原来她在花园里赏花。
“别碰。”
妺喜刚伸出手,有个急切的声音喝止了她,把她的手扯回,细细检查她的手,发现没事后,搂住她往亭子里走去。
“这花是带刺的,以后不许碰。”
履癸温柔呵责,转身对内侍们森然道:“全部拔除,以后宫中不许出现带刺的花。”
内侍们立刻动手开始拔除成片成片盛放的花儿。
他坐下来,抱她放在自己的膝上,紧握她的手呵气,“明明天气热暖,为什么你的手一直冰凉呢?”
妺喜不语。
“取酒来。”履癸朝侍女吩咐。
“喝点酒就暖和了。”他像是自语,抱紧了她,头埋在她肩上,闷闷出声,“不知你为何会来,来了却只剩一丝魂魄,一定不会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我还是很开心,你放心,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