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躬身而退,合上了厚重的殿门。
殿中再无第三人的时候,姜汐冷冷道:“原来陛下说的亲近,便是这样的亲近。”
她仍旧被压在书案之上,然而却气势不减。
姜泓心跳得很快,呼吸有些灼热,望着她的近在咫尺的脸,倾身而下,却被狠狠一巴掌扇在脸上。
他捂着脸,一瞬间的表情带着愤怒和惊愕,最后化为深深的伤痛。
姜汐望着他道:“陛下清醒点了吗。”
今日散朝后天子只着常服,未加旒冕,姜汐力气不小,他的发冠散了,束好的长发凌乱地落下来,脸上有几道鲜明的指印,嘴唇也擦破了。
姜汐推开他起身,姜泓漠然拭去嘴角的血迹,望着她走向殿外的背影道:“我爱你。”
姜汐身形一顿,姜泓道:“从很早以前,缠绕在我的每一个梦里。”
这话他压在心底很久,说出口却并没有如释重负,他缓缓走到姜汐身后,望着她的背影,一字一句道:“就因为我们流着一样的血,我的爱就变成了觊觎。”
姜汐转过身来望他,姜泓望着她的表情道:“怎么,很震惊么?”
他淡淡道:“若我告诉你,其实并不是一样的呢。”
姜汐望着他英俊的脸上鲜红的指印,轻声道:“其实我知道。”
姜泓有些讶异地望着她,姜汐道:“母后深爱父皇,自然不会跟别的男人有私,然而她又的确需要一个嗣子,当年她与裴夫人是闺中密友,便从裴家抱了一个孩子来,裴夫人对外称她的孩子夭折,那个孩子便是你。”
姜泓望着她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姜汐道:“什么时候发现的……大约是在在春宴上你黜落裴清的时候。当时我只是想到当年裴家甘愿让裴澜随你去封地,想到这些年裴家对你的全力支持,你不愿意娶裴清,只应你们是真的有血缘,所以我便有了这样的猜测。”
“那日我跟华嬷嬷求证过,她原本不愿意告诉我,只是我对她说陛下已然登基,这个秘密也成为尘封的往事,她才默默告诉我,当年初闻裴夫人有孕,母后便有了这个主意,之后便是她把你从裴家抱来。”
姜泓听完她的话,望着她道:“那皇姐没有什么想说。”
姜汐道:“这个秘密我会永远放在心里,再不会有旁人知道,陛下可以放心。”
姜泓道:“朕说的不是这件事。”
姜汐沉默了一瞬,抬眸望着他道:“陛下已经成亲,是大人了,要好好珍惜。”
姜泓漠然道:“你既称朕为陛下,便知朕是天子,朕不愿放手,便没有人能拦得住。”
他淡淡道:“如今桓冲困于阳陵,陆纪远赴荆阳,你以为谁会来救你。”
他随后又道:“即便他们在此,朕是天子,也没有人能抗旨。”
姜汐蹙眉道:“陛下要如何?”
姜泓望着她道:“我不强迫你,我要你心甘情愿。”
姜汐望着他,如同听到最可笑的笑话。
姜泓见她表情,去握她的手,轻声道:“如今再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难道我们就不能如过去一般,好好相处。”
姜汐挥开他的手道:“只可惜过去的我只有一个弟弟。”
姜泓微微一笑,深深叹道:“只可惜朕并不想只做你的弟弟。”
天子议事之处在紫宸殿前殿,而天子居所,便在紫宸殿后殿,一直连通禁苑中各座宫殿。自那日之后姜汐便被软禁在后殿的偏殿之中。
她望着殿中高高的穹顶猜测,至少应等到脸上的掌印消退,天子才会重开朝议,所以这几日即便她消失了,除了她殿中的宫人,再不会有人知道,而等到天子再召集朝会,她没有上殿,恐怕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
她曾想着要传信出去,然而却不知该传给谁好。正如姜泓所言,桓冲在阳陵,陆纪在荆阳,又有谁可以救她?再者而言,倘若这件事真的传了出去,桓冲与姜泓关系本就如履薄冰,牵一发而动全身,只怕军心不稳。所以此次若能平安脱困,这件事她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此时若是陆纪在,兴许有办法,然而却不知他那里议和的情况如何。
那夜陆纪乘着一叶小舟,因逆流而上,在江中行了十日才靠了岸,这是他第一次踏上北方的土地,料峭春寒,果然与吴地不同。
登了岸又陆行了三日,他才到了荆阳城中。此时距议和的日子不过两日,他进了城,那城中太守见他只带了一位侍从,连卫队也无,心中惊讶,但还是按照使节的礼仪接见了他,安排他住在城中驿馆。
那时陆纪方知,原来元毓还并未到荆阳城中,于是他便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直到两天后,议和的正日子那天,陆纪才见到了天武帝元毓。
在荆阳城中临时搭起的高台之上,元毓虽风尘仆仆,却高高在上,不怒自威。
陆纪知道他是有意震慑自己,却依然带着侍从,不换不忙地登上了那高台。
元毓见他只带一位侍从,并无卫队护送,心中倒有几分佩服他的胆识,望着他道:“你很勇敢。”
陆纪心中实是知道,他既然来了荆阳,便是入了元毓的势力范围,带再多人也是无用,反而露了怯意。他向来是将生死置之度外,此番只带了贴身的侍从,心中倒并没有忐忑。
议和之事,元毓自然不用开口,对着陆纪,他的臣下已经一片唇枪舌剑招呼而来。好在陆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