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教厚脸皮的容七有些脸燥。“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还摸了摸脸上。
“没事。”她收回目光。“只是觉得,你与之前似变了许多。”在外时常与桫椤子玩笑,可到了玉花楼严肃时居多,当然不止他,桫椤子也是。大家似乎到了玉花,也有些事隐瞒起来了。就如她。“当然,我也变了。”
“你来时,曾问我,有话和你说吗?”她当时下意识否决,但如今她在玉花,有些事不可能隐瞒着容七。“大概是有的。”很多事。
“但……能不能给我些时日?”
她温言细语,教他怎能拒绝呢?
“等我想好,我该如何和你说……”说她与红衣女的幻觉,说她以后说不定会杀人,这一切都等她理清思绪再谈。“我会和你说的。”
只是,现在时机不够。
言无忧都这般说了,容七也不会再去追问,只能等,等她说出一切。
内室灯火静谧的燃着,俩人凝望许久。
跳跃的明灭不定,有些异样,静谧的空气中过分沉寂了些。
容七倾耳细听,查探出哪里不对劲时,一道流箭直接破窗,直朝无忧刺去。
“小心!”容七直接把无忧推开,又一道流箭朝他刺来,他抽扇打掉,余光微瞥,就望见窗外有人影飘过,与当时江上遇到的神秘身影极为相像,他怎能错过?
容七破窗而出,直追着人影飞身而去。
无忧急忙的跑到窗外,两道人影顿时消失于眼前。
可寒意并未消失,反倒更寒了些,灯火明了,将一道高大的人影映在窗上。
她缓缓转身,就见一道人影隐于暗处,却瞧不清他容貌。
“你——”她突然说不出话来。
黑影开口。“我能坚持的时间不多,你且听我说。”
说什么?她想说话,可怎也说不出来。
“你不该来岭南,更不能来玉花楼。”人影依旧待在原处。“这里根本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记住,你要尽快离开玉花楼。”
玉花楼不是你待的地方……
你不该来岭南……
……记住……你要趁着……
要尽快离开玉花楼……
脑海里一直响着此话,她意识几经波折,终于渐渐明了。
无忧缓睁眼眸,就瞧见容七担忧之色,她与他正在内室之中,灯火燃着。
“你不是去追人了吗?”就在刚刚,而且为何……窗户并无折损。
怎么回事?
见她醒来,容七稍放下心来,可仍是不安。“我们,方才被催眠了。”
犹如当初,在江面那一夜,他被催眠的情景一模一样。
莫名其妙的,就被人催眠,而且他完全处于被动。
方才追出去的人影,完全没了踪迹,他觉察是调虎离山之计时,为时已晚。
待他醒来,无忧亦被催眠了。
但让容七最为在意的是,这人催眠他的意图何在?况,他现在在玉花,就被人轻而易举的催眠,这太……让他不爽了!
这才是,言无忧进玉花的第一天。
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可是谁……是玉花里出了卧底还是外面的人渗在玉花楼里了?
容七百思不得其解,便喊人来。
这时,内室突然进来八人,恰是曾出现在容七身边的八姝。
“你们近几日,都不要离开言姑娘半步。”容七吩咐道。
八姝自然颌首,待一切安排妥当后,容七便离了秋水阁,对玉花楼上下小心盘查。
出了这事,此夜的玉花哪还有睡下的?
能在玉花施催眠之术,怎可是寻常人?若是友军,又为何不报上名号?
无忧亦是睡不着。
夜,万籁俱寂。
整夜,玉花楼都不曾歇灯。
临近天亮时,无忧才有些倦意,便小睡儿会。
又是梦境。
淡青水雾在江面漫开,渐拢着江边小渚,渚上种满桃花,粉嫩嫩的乱入人眼。
小舟停泊在岸,她几控制不住自个儿,朝着桃花林深处走去。
渚上寒气袭来,冷的她禁不住呵气留住暖意。
听到声响,她步伐欢快,却在看清画面时,步子停顿了。
桃花飘落在地,凉风袭来,卷着地上的桃花,亦迷了她的眼眸。
青年手里有把剑,手腕翻飞之际,挽出的剑花甚是漂亮,止剑时,剑尖还挑了一朵花。
剑往前送,递给伫立的娇人儿。
娇人儿拿起花,笑盈盈。“谢谢羡九大哥。”
羡九……她心有颤,手里拿着的东西掉落在地。
青年循声往来,见她时先有惊讶,而他身边娇人儿见了,甚是高兴的推了推青年。
无忧低头,便瞧见被她扔在地上的物品。
弦有九色,每色各不相同。
“九弦朱琴。”为落仙儿所有。
无忧惊恐,下意识的跑开,跑到岸边,可岸边停泊的船消失不见。
她无路可退。
往后看时,那青年和那姑娘却朝她逼来。
几乎是惊醒,无忧醒来时,不觉的大口喘着气。
八姝见了,立马上前询问。“言姑娘,你做噩梦了吗?”
额间薄汗沁出,无忧开口就问。“你可知,这附近是否有个桃花渡口?”
八姝听了,有些吞吞吐吐,几人互看一眼,才有人出声。“有,倒是有。”
朝颜谨慎道。“可那里,早已不是渡口了。”
☆、
渡口位于玉花西南处,因满渚种满桃花,称之为桃花渡口,曾是通往玉花的必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