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初蓝拼命摇晃着元缺,不敢相信元缺就这样死了,他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就死去?颤抖着手,寒初蓝探了探元缺的鼻息,察觉到还有气息,她顿时大喜,控手入元缺的怀中,把他随身带着的药全都掏了出来。元缺本来就喜欢随身带着药,认识寒初蓝后,寒初蓝只肯要他的药,其他什么东西,她都不肯要他的,他身上带着的药也就更多了,方便随时用药来哄住寒初蓝。
把他身上的药全都掏出来后,再挑出止血的药,寒初蓝便迅速地挑开元缺的腰带,挑开他的衣襟,把他身上的衣服脱到腰间,露出了元缺精壮的上身,还有很多药丸,以及破碎的好几个药瓶子。寒初蓝顾不得害羞,盯着那半支箭,意外地发现了这支箭其实并没有正中元缺的心脏,而是偏斜了,隔着衣服以为正中了心脏,或许是元缺怀里塞满了药,箭射来的时候,那些药瓶子挡了一挡,箭便偏了点儿,没有正中元缺的心脏。
为了讨好寒初蓝,怀里塞满药瓶子的元缺,在这一次却救了他自己一命。
没有半点的迟疑,寒初蓝动手就替元缺拔箭,拔箭的动作要快,止血的动作更要快,让她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沉凝。先把止血的药末倒在左手的掌心,右手去拔箭。
“元缺,忍着点儿。”寒初蓝对昏迷的元缺说了一句,握住箭身,她一咬牙,用力地把箭拔出来,鲜血立即喷出来,元缺饶是昏迷了,也忍不住闷哼一声。血把寒初蓝身上的衣服都溅红了,也溅了她一脸,她顾不得去抹一把,迅速地把止血的粉末就往元缺的伤口敷去。
一整瓶的止血药被她倒了个精光,全都倒在了元缺的伤口上。
好在元缺的药都是好药,一整瓶的药倒下去,他的伤口便慢慢地停止了流血。
寒初蓝还不敢停下来,她在那堆药瓶子里挑着药,挑到一瓶可以吃的,也不知道药效是什么,元缺只写着能吃,并没有注明药效。想到他们这些人经常会受伤,能吃的应该都是对伤情有帮助的药,寒初蓝便倒了两颗就往元缺的嘴里塞去,逼着元缺吞下了药,她才撒下自己的内裙,帮元缺把伤口简单地包扎起来。
替元缺重新穿回衣服时,寒初蓝满脸都是汗。
这才知道自己顶着烈日替元缺拔箭。
坐正了身子,看着元缺那张苍白的脸,寒初蓝才浅浅地吁了一口气,抬手就去拭脸上的汗,她满手都是血,一拭汗,弄得满脸都是血。
“夫人。”
“属下来迟,请公主恕罪。”
彩月奔过来,冷心等人也快步走过来,跪下就向寒初蓝请罪。
寒初蓝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又看向战斗场上,横七竖八倒了不少尸体,三十名“天杀”杀手,死了大半,余下的逃走了。那一排弓驽手则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
“你们把元缺先抬到树底下去,这里太晒了。”寒初蓝一边吩咐着,一边站了起来,估计是被晒了些时候,又过于紧张害怕,她站起来的时候眼前黑了黑,她的身子也晃了晃,惊得彩月抢上前就扶住她,冷心等人也惊叫着:“公主!”
寒初蓝摆摆手,“我没事,你们快点把元缺抬到树底下去。”
冷心和欧阳易的随从们立即上前,小心地把元缺抬扶到一棵树的树底下去,让他平躺在树底下。寒初蓝跟着走过来接着吩咐:“彩月,你去前方看看,哪里有人家?能不能租借个屋子,如果没有,咱们先往回走。苏演,你们就地砍树,做一个抬架,元缺受了重伤,不宜走动,做个抬架把他抬走。”元缺的箭伤虽然经她简单地处理过了,可她毕竟不懂医理,怕处理得不当,需要找一个大夫再替元缺看看。
苏演等人立即应着,便去砍树做抬架。
彩月看看一脸是血的寒初蓝,又看看昏迷不醒的元缺,再看看苏演等人,她的视线落在冷心身上。冷心是最后出现的,武功却是他们这些人之中最高的,而且沉稳冷着,杀人的时候,却连眼都不眨一下,知道不是普通的暗卫。虽说冷心尊称寒初蓝为公主,彩月还是有点不放心。
“公主,属下去前方看看有没有人家,公主的婢女留在这里照顾公主便可。”彩月仅是看向了冷心,冷心就知道彩月对自己不放心。他向寒初蓝请求着,也不等寒初蓝应允,就走了。
寒初蓝也没有意见,谁去都一样。
很快地,冷心回来了,他告诉寒初蓝,前方有一条小村子,零零散散有十几户人家,可以租住一间屋,他也租好了,回来报告时已经请东家帮忙打扫屋里的卫生。
苏演等人也把抬架做好了。
寒初蓝当即吩咐着众人把元缺小心地抬上了抬架,让冷心带路,立即赶去那条小村子。
那条小村子叫做高岭村,村子真的很小,一共也才十六户人家,人口少也穷。寒初蓝一进村,看着村里的荒地特别多,因为没有开垦,全都长满了野草。远远望去看到的稻田全都干裂着口,明显就是个缺水的地方。
第一季度的水稻才收割完成,但其他地方的稻田已经重新犁松了田土,有些人甚至撒下了谷种,等着开始第二季的水稻。可是高岭村里的稻田因为没有水,还没有动静。缺水的地方,收成肯定也不好。
上半年雨水较下半年要充足,高岭村的收成或许还有些,下半年再种稻,肯定不行。
高岭村民没有动静,估计也知道下半年的收成不行,才会迟迟不犁松田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