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面对他,还不如索性趁现在直接走掉,从根源上避免和他有所接触。
这么一想后,裴穗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赶紧为自己之前的行为道歉:“不好意思,叔叔,那个……那什么,我刚才一时口误了,也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你千万别误会啊,我这就走。”
说完后,她就准备开溜了,谁知道脚下的步子还没有迈开半步,就又听见了对方的声音,接着就走不动了。
不知道是因为贺继清不太在意称呼的问题,还是没听懂裴穗话里那层撇清关系的意思,听了她的话后,只是随口说道:“没事,别那么紧张,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他的声音不同于贺霆舟的冷冰冰,更没有位高权重者的高高在上,有的只是专属于长辈的和蔼,随和得让裴穗吓了一跳。
因为她本来还以为这位叔叔会比贺霆舟更不好相处,却没想到他居然平易近人得超乎想象。
哦,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仅仅是因为她叫了一声“爸”,就把她划分到了“家人”的范畴里,会不会显得太草率了一点,而且说的话也让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才好了。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好在贺继清说完这句话后,没有再一边看着裴穗,一边想往事了,而是转过了身子,继续和贺霆舟说着刚才没有说完的话,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她来之前。
谎言被识破的裴穗不能再中途溜走了,只好尴尬地定在原地,心想她的演技有这么糟糕吗,怎么又一眼就被看穿了,而且还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她留一个。
她就这样在一旁站了会儿,不期然又对上了贺霆舟的目光,像是在示意她到他的身边去。
“……”不好好听别人讲话,在这儿和她眼神交流什么,傻子才过去!
裴穗装作没看见,轻飘飘地错开了和他对上的视线。
反正她作为一个局外人,他们的谈话也插不上什么嘴,于是开始思考待会儿要怎么说,才能够形象生动又贴切地解释她和贺霆舟之间的关系。
不过初秋的夜晚渐渐变得冷了起来,风吹在人身上,再也不是凉爽惬意的了,而是只剩下了一个“凉”字。
不幸的是,裴穗刚才出来得急,把外套落在了ktv的包厢里,现在只穿了件单薄的长袖,经风这么一吹,又被冻得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又抱住自己的手臂,希望能抵挡住一点冷风,可谁知下一秒就跌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不算温暖,却让人觉得踏实,寒风也都被阻挡了这个怀抱之外。
熟悉的气息一下子占据了裴穗所有的感官,她不用抬头看也知道对方是谁,却不怎么领情,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心想他刚才不是还见死不救吗,现在又过来做什么。
贺霆舟把还想往外钻的人重新按在了怀里,也不顾还在说话的贺继清,半抱着她朝停在路边的车上走去。
见他们这就要走了,贺继清也懒得再挽留了,可突然间又想到了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最后问道:“这事儿是你妈先知道还是我先知道。”
刚一问完,他又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从贺霆舟的嘴里也问不出个什么答案来,问了也白问,于是只好从裴穗的身上下手,重新问道:“你见过你婆婆了?”
“……”这又是什么神展开啊,连“婆婆”这种专业名词都出来了。
裴穗还被困在怀里,脑袋被几个喷嚏打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贺继清到底想问什么,也不知道他问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从贺霆舟的臂弯里露出一小半的脸,用万能的微笑回答他的问题。
见状,贺继清的心中也差不多有数了,知道这回是自己领先了一步,便又对裴穗说道:“那你这周末也跟着一起回来吃顿饭吧。”
“……”怎么回事,还真把她当一家人了?
可惜裴穗这回还来不及回答,就已经被怀抱的主人半搂半抱着带到了车上,让人连拒绝上车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她从刚才一看见贺霆舟就已经知道今晚逃不掉了,但还是为他的专横不民主感到生气,却又反抗不了,于是只好先拿出手机,开始编辑给景心的道歉短信了。
没有开窗的车内密不透风,所有的噪音都被隔绝在了车外,整个空间里只听得见裴穗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打的声音。
她无力地靠在车窗上,越写越生气,指尖的力度大得像是能把屏幕戳穿似的,不过写到一半的时候又忽然间猛地咳嗽了起来。
那股痒意不知道藏在了喉咙的哪个位置,不管裴穗怎么咳都没有办法止住,咳得她嗓子都快破了,心口也一阵一阵地疼。
等缓过了最难受的阶段,她压低了咳嗽声,顺便擦了擦被咳出来的眼泪,觉得实在是太难过了,不光感冒了,还要遭受到非人的待遇。
正当裴穗还在感叹着世道的不公时,她突然感觉到有一只手正在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背,像是在帮她顺气,让她暂时都忘了咳嗽。
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布料传到了她的肌肤上,和刚才的那个怀抱一样,并不温暖,甚至还带着一点秋夜的凉意。
只可惜裴穗还正处在气头上,才不会被这些小恩小惠收买了,屁股又往外挪了挪,想要避开他的手。
让她又放了别人鸽子不说,刚才居然还不帮她,现在新仇加上旧恨,她觉得要是今晚贺霆舟不给她一个充分的理由的话,那她从今以后在床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