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饭最多的还是那马文才,每次他来,均是男女各自开席,他就左顾右盼,吃过饭也不嫌撑得慌,在院子里舞剑练功,惊得落叶翻飞,表演得十分卖力。
梁家小姐倒也没辜负他的美意,待他走了便从里屋出来,笨手笨脚仿着原样也练一把,练到天色擦黑才进屋。
当年的十二月,上头的科考开始了,考好的学子便任命为地方官员。看着皇恩浩荡,不拘一格,其实是皇帝开始对世家的权利下手了,他们要提拔更多的寒门子弟,在朝堂中与世家对抗。梁山伯这种无根无底的小年轻,若不是有马家念着当年一勺寒露水的救命恩情,在背后助他,怕早就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梁山伯的官渐渐做了上去,一手抓世家,一手笼络寒门的马家也渐渐从同等世家中脱颖而出。前马太守致仕以后,马文才接班,好在此人是个干脆果决、为民办事、爱护百姓的好官,因他而活的人,远在千数以上。
反观祝家,默守陈规,又新娶了个夫人,内宅不宁外宅纷扰,竟然渐渐从同等世家中没落了。祝威偶尔跑来喝酒,话越说越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最后甚至把媳妇儿子都接了来,与她关上大门,在后院种花侍草。
有一天晚上,睡在自己小床上的兰草童子忽然推开帷幔跳到床上来,说:“娘,刚刚有个叫婉娘的来找我,说让我跟您说一声,转告若需大师,她今日投胎去了,当年的事谢谢他。”
单玉婷睡得正香,一转身嘟哝道:“什么婉娘……谁知道那死人去了哪里,十年前就没他消息了……乖儿,回去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一个番外。
新故事今晚八点发。
算加更吗?嘿嘿
☆、第36章孟姜女哭长城1
黄沙漫天,枯草遍地,远是长河落日,近有排排兵勇操练场上,大师父很怅然,站高楼喃喃自语:“阿弥陀佛,世间沧桑,白云苍狗,变化无常。无知的人们啊,你们为什么要打来打去?须知短短十年后——”
“将军!蒙将军——”
“……这天下可不是你嬴姓赵氏的。如今这番□□,不过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将军!”一小兵气喘吁吁站在大师父面前。大师父这才反应过来,叫的是他!被“大师父”、“臭和尚”地叫惯了,这会儿变成了将军,不适应了。
为了破解这尴尬,大师父哈哈一乐,道:“怎么了?可是有匈奴来袭?不必着急,慢慢道来。”
小兵一想,和大将军说的比起来,这事倒算不上急事了,歇够了劲儿,道:“扶苏大皇子来了,报信的时候就到了五里外,这会儿估计到了城门下了。”
大师父点点头,皇长子被贬,远从咸阳而来,估计本就一腔怒气。自己身为守地大将军,竟然还倨傲地不出城迎接,够呛!
慌慌张张下了楼,又换了官服,带着手下众多偏将,赶往城外。城外“趙”氏大旗高高飘扬,皇长子赵扶苏已经到了,停在城外,等着蒙恬将军迎接。大师父松了一口气,没进城就好,要真进了城,这梁子就结下了。
一位左将军悄悄上前,给大师父递了一个得意的眼神,意思,您这招可真是高!给那长公子一记下马威。
这些人认为始皇把大儿子送来,是分权的,毕竟上郡有三十万秦兵。大师父知道,始皇确实有这意思,明贬暗升,明着是因为扶苏反对他父皇焚书坑儒,被始皇帝骂妇人之仁,送到偏远兵营改造来了,实际上是始皇想锻炼他,一方面锻炼气质,一方面给他机会在军中树立威信、收买军心。
一手好算盘,慈父心肠。可千算万算没算过命,始皇他没两年东巡路上嗝屁了,什么都没准备好,被李斯、赵高钻了空子,把长公子坑死了。
秦朝哗啦啦,大厦起了塌。
所以此时军中别的将军看扶苏,是排斥的,这就是一镀金的公子哥啊,还得小心伺候着。瞧那细皮嫩肉眉眼如画的样儿,怎么操练?
只有大师父一心怅然,待他好点儿吧,没两年活了。
因此一群将军迎上去,只有大师父的笑是真心的。扶苏公子在宫里长大,看人表情这项技能那都满分了,能看不出这群老爷们粗皮脸上的那点儿戏法?他笑一笑,对大师父道:“蒙恬大将军,久闻大名,今日得见,果然是龙精虎猛。有您在此处坐镇,父皇方可高枕无忧。蒙恬将军,以后还请多多指教。”说罢拱手行了一礼。
早听闻扶苏公子待人谦逊,如玉温润,果然不假。大师父一抬手,哪儿能真让他把这礼给行了,忙道:“能为始皇效力,是我等荣幸。扶苏公子,城外风大,将士们一路舟车劳顿,也都辛苦了,大家快快进城吧。”
众人点点头,敲锣打鼓把长公子扶苏一行队伍迎进城去。
当晚,上将军大帐内灯火通明,众将士推杯换盏,为长公子接风洗尘,一时场面热闹非凡。
酒过三巡,众人微醺,这时又有歌舞献上。先是楚国长裳软舞,继而又有胡女旋舞,十分之香.艳精彩,众人嘻嘻哈哈,拍案叫好。只扶苏公子脸色越来越差,最终忍不住,长箸一拍案面,不喜道:“长城之外,尚有匈奴,长城之内,六国敌对势力暗藏其中,虎视眈眈。本以为在做诸位均是国家栋梁,没想到竟然也是沉沦美女歌舞之人。”
舞女们一个个全都跪了下来,大帐中一时寂静如死,众人的眼睛落在了台上并坐的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