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珺玥一个劲摇头,脸上交织着无措与惶恐,“错的人明明就是侍月那个虚伪的女人,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她声音猛地拔高:“我说了我没错!”她双手握住铁栏,用力地摇晃起来。
墨流冷眼看着她发疯,等她似乎筋疲力尽般安静下来,才开口:“你敢说你没错?”
他语气慢慢加重:“你也敢说侍月骗了你?”
墨流的内心其实一点都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在知晓顾盼被楚穆云带进皇宫,他就明白会发生了什么了。
但可惜的是,他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还要违心地对皇帝说,他会尽快将药人炼好。
“你只为了要她的命,何必冠冕堂皇?”墨流望着阮珺玥狼狈的模样,头一次对一个人生出无法掩饰的厌恶之情。
这种激烈的情感波动对他而言是非常难得的,常人总评价他像一颗行走的石头,冷冷清清,怎么都捂不热。
但此时此刻,墨流却清晰认识到,他恨不能堵了阮珺玥的嘴,或是将她的舌头割下来,好叫她再不能聒噪。
但他好歹忍住了这种冲动。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有用到这个女人的地方,所以阮珺玥还不能那么快出事。
墨流微微闭了闭眼,将心底不断翻涌而上的怒气压下去,再开口,就又是淡漠至极的语气:“你不必多言,你和楚穆远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侍月她从不亏欠你分毫。”
阮珺玥咬着牙,满脸不甘,她正要反驳,便被墨流先一步截住话头:“你与其在我面前抹黑她,倒不如省着点力气,好好想想要怎么跟圣上交代。”
“交代?”阮珺玥一愣,“交代什么?”
她被关在这里三天,无论怎么好声好气地询问,看守天牢的侍卫都一语不发,好像哑巴似的,阮珺玥愣是半点信息都没有套到。
她不清楚自己犯了什么事才会被关进牢狱中,一边担忧着不知去向的楚穆远,一边战战兢兢地想着她会面临什么命运,辗转反侧了三日,她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原本合身的囚衣此时已显得宽松了。
好不容易在今天碰见了前来诊治的熟人,阮珺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直在哀求墨流将她救出去。
墨流不理睬她,她就转而指责起顾盼来,倒豆子般将那天血池旁的事情抖落出来,希望墨流识破顾盼的“真面目”,相信她是无辜的。
“我没什么好交代的!”阮珺玥下意识回想起前世电视剧中的逼供场面,一哆嗦,赶紧摇头,“生病寻医不过人之常理,墨流,你身为大夫,应该最清楚才是,我只是想解了我的毒……”
她的眼中全是令人心惊的偏执:“我想活下去,何错之有?”
阮珺玥前世是得了癌症去世的,那时候她还很年轻。那种得病之后的无力感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灵魂上,她痛苦地发现,无论她再怎么想要活下去,死亡还是如期降临,不留丝毫情面。
所以在发现自己魂穿到这个世界后,阮珺玥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都维持着狂喜的心情。
这种天降的幸运不是每个人都能获得的,从那时起,她就发誓定要好好珍惜第二次生命,绝对要活得比前世更长久、更精彩。
如果没有那胎中带来的剧毒,凭借她的手段,的确可以混得风生水起。
可是凭什么——既然上天赐予了她第二次生命,凭什么还要令她再一次直面死亡的威胁?
墨流连纠正她的yù_wàng都奉欠,只冷冷扔下一句:“那侍月又何其无辜?”
阮珺玥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想法:“她哪里无辜!她一直都在算计我——”
阮珺玥猛地打住,仔仔细细地观察起墨流的表情,她忽然发现,每次她提起侍月这个名字,墨流眼里的寒冰就会融化些许,透出一点暖意来。
凭借女人敏锐的直觉,她几乎立刻明白这份柔软意味着什么,在明悟的下一刻,她就不可自抑地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你竟然会喜欢上一个药人!”
阮珺玥瘫坐在地,眼角笑出了眼泪,她用手背抹去泪花,眸子里迸射出极深的恶意:“你这跟爱上了一株药草有何区别,她除了给我解毒,就没有别的存在价值了!”
天知道墨流在听见她这句话后,费了多大劲才没有一把毒粉飞洒过去。
那饱含恶意的嘲讽还在继续:“原来如此,我说你为什么要这样维护她……不过你不知道吧,她远不是你以为的那般天真无知!”
阮珺玥盯着墨流,准确地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情绪波动,顿时笑得更欢了,她一字一句道:“你喜欢她也没用,她迟早会死!”
墨流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但他并未发怒,只是居高临下地俯视阮珺玥,道:“你若有闲心,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
他神情冰冷:“你身为三殿下的未婚妻,可知道还有坐连这一说?”
阮珺玥得意的神情凝固在脸上,她极快地反应过来墨流话里的意思,尖声叫道:“穆远呢?你们到底把穆远怎么样了!”
墨流很是满意她的反应,于是不介意多给她一点刺激:“三殿下涉嫌谋反,已被圣上软禁起来,之所以还留着你,只是想多个牵掣他的筹码罢了。”
“谋……反……”阮珺玥怔怔地重复了一遍,不可置信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一定是有人诬陷他!穆远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阮珺玥爬回铁栏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