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程北川轻笑了一下,也不说话了。
到家的时候,北川开门,发现客厅关着灯,电视倒是都开着,常年不着家的父母居然双双在家。
父亲程敬堂歪在沙发上,睡得正沉。他是市里刑侦队的二把手,常年忙得不着家,打小起,北川对他的印象就仅仅停留在,威风、严肃、雷厉风行,除此以外,关于亲情的一切都来自于母亲白蘅。
白蘅正在看法制节目,见北川进来,朝他招招手。
北川喊了声“妈”,走到沙发边,坐下的时候顺手把空调毯盖在父亲膝上。
“去哪了?”白蘅问。
“跟满满出去的。”
白蘅连着上了三个月的大夜班,急诊/icu忙得不可开交,许久没跟儿子说过话,细细打量他,只觉得脸色不大好,不由说:“你别跟满满疯闹。他跟他爸一样,皮实,你——”
程北川垂了眸子,“嗯”了一声,心不在焉地看了会电视,见白蘅=不说话,就站起身:“我有点累,先睡了。妈你也早点休息。”
“北北。”白蘅许久没见着儿子,有心多说两句,但见他疲惫,只好作罢。
倒是程敬堂被惊醒,沙着嗓子开口:“你那天给我讲的那个小姑娘,后来还接触过没?”前几日,极少跟他联系的儿子破天荒的主动给他去电话,居然是告诉他前一晚曾经跟个陌生小姑娘打过一宿游戏,而那姑娘卷进了女明星的意外事故里,他想给她做个证。
北川停在房间门口,回身看着父亲:“怎么了?”
“那个女明星醒了,事情跟小姑娘确实没什么关系。”程敬堂看了眼膝上的薄毯,语气软了些许,“不过,你和那小姑娘是怎么回事?你这身体,能熬夜打游戏吗?”
程北川扶着门框,没有说话,闷声“嗯”了句,调头走了。
程敬堂习惯性地要开口数落,却被妻子拉住。白蘅摇头,无声地说“别说了”,程敬堂叹口气,手落在膝头薄毯上不言语了。
洗漱之后,北川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本就睡眠浅,又易醒,一旦失眠就是整宿。房间里关了灯,天花板上有窗帘缝透进来的星星点点的光,他就盯着那光斑出神。
分开之前,韩意满还在问他,打算怎么处理那个挡在网吧门口告白的学妹。
可他连那姑娘头发是长是短都想不起来,自然只有一句:“随她去。”
这是四年里的第几个,连韩意满都记不清了。这些姑娘总能对程北川的事如数家珍,动辄要以他为事业导师,和他做灵魂伴侣……当然,也有直白地说就爱他这款鲜肉的。
在程北川看来,这些话都没说过三句就上赶着告白的姑娘,看上的不过是传闻里的计算机才子、游戏天才的壳子,跟他本人关系不大。只有他自己知道,剥离了这些光环,真正的程北川有几斤几两。
所以这些秋波,无一例外地石沉大海。就连韩意满都说:能让北川喜欢的女孩儿,大概还没出生。
程北川没考虑过理想型是怎样的,但每来一个告白者,他的黑名单里就多一条:太小,太吵,太瘦,太啰嗦,太娇气……总之,他不知道自己喜欢哪一类,但很清楚讨厌哪一类。
恰巧,近日他就认识了个条条全中的家伙,娃娃脸,竹竿身材,说话又快又不过脑,话多还傲娇,简直每一条都让足够被他丢进回收站、再按下清空。
可是躺在黑夜里,他脑海中偏偏总是那家伙软糯糯的声音,在说“凡是比我小的,在我眼里都是小朋友”、“反正我不考虑姐弟恋”。
她倒是没说假话,夜市见着的那个白领男人,看起来成熟稳重,应该奔三去了,大概完全是她的理想型。
程北川翻了个身,试图把脑海里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甩出去,可惜侧了个身,鼻子前面依稀浮现地铁上从她发丝里传出的淡淡馨香。
二十二年没交过女朋友的程北川同学,头一次,被女孩子折腾得失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傲娇妞:他有女朋友。
闷骚君:她有男朋友。
作者君:你俩还要瞎猜到啥时候?
(╯‵□′)╯︵┻━┻
☆、r07
和董晚晚的餐叙,被约在城郊一间私密性极好的会所。
侍应生领着顾一进包间,门一开她就瞧见坐在丝绒高背椅里的女明星,穿着前后v领的小黑裙,更显得肌肤胜雪,化着精致的韩式妆容,珊瑚色唇彩,看不出真实气色来。
说起来,她的相貌跟顾一有几分相似,杏仁眼尖下巴,中等偏瘦的身材,唯独脸蛋是纯正的瓜子小脸,所以上镜格外好看。
董晚晚放下手机,替顾一倒了杯果汁推给她,柔声道歉:“对不起,我之前一直没用手机。昨天看到你的留言,就给你电话了。”
圈子里,对于董晚晚的评价一直很高——大家闺秀,英国著名戏剧学院高材生,美貌与智慧并存,气质高雅的女神接班人。这一切除了得益于董家殷实的家底,更归功于董晚晚本人极佳的社交礼仪和谈吐风度。
在她面前,顾一常常自惭像个披着女人皮的糙汉子。
正因如此,不光在片场里所有的打戏、威亚戏……但凡稍微苦累一点儿的镜头都是顾一一手包办,就连下戏之后,她也对来自美人的邀约不忍拒绝。两人三五不时地结伴外出,多半都是晚晚约她晚餐,却吃不了几口就说饱了。
顾一打量着她的眉眼,担忧地问:“你已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