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户部一下子拿出几十万上百万的军饷以及御寒的冬衣,实在是办不到。
“没有银钱,没有御寒的冬衣,如何能让河东节度使乖乖率兵退回驻地。大家好好想想吧。”孝昌帝甩袖离去,显然是气得狠了。
重臣们也是无法可想,最后东拼西凑的凑了个十万两出来,又东挪西借的弄一万套棉衣,这还是在灾民手中抢食,才挤出这么点银钱物资。指望着靠着这点物资,将河东节度使给打发了。
孝昌帝叹了一声,真正是国事艰难啊。国库怎么就这么穷,下面的人怎么就这么无能。最后孝昌帝从内库中拿出十万两,凑足二十万,派人领着这些物资去劳军,争取在过年前将兵痞们全部赶回驻地。
河东节度使很痛快的收下银钱物资,却半句不提何时启程回驻地的话,依旧占据府衙,就食当地,驱使灾民为其劳役。使臣见状,大感不满。旁敲侧击数回,都没得到正面回应。最后干脆撕破脸,直接问河东节度使何时启程。
河东节度使哈哈大笑一阵,只说快了快了。被逼急了,干脆抽出刀子,装作随意的说道:“天寒地冻,如何行军。等到春暖花开之时,不劳使臣催促,自会拔营启程。”
“节度使不回家过年吗?”
“哈哈,当兵吃粮,没这么多讲究。再说了,京城的官老爷也没见回乡过年。咱们当兵的更不在乎这些。”
无法,使臣只能将所见所闻据实禀报,请孝昌帝裁夺。反正他一个小小使臣,是没有办法。
孝昌帝接到题本,看完之后,迟迟没有说话。只是沉着一张脸,不给任何人好脸色。
最后孝昌帝召见裴颜卿,希望裴颜卿能想出对策,解决河东节度使。裴颜卿沉默良久,这才说道:“不如让臣亲自走一趟。”
“不可。眼看年关将至,哪能让太傅舟车劳顿。”孝昌帝还是很爱护裴颜卿的,真正将裴颜卿当做了心腹重臣对待。
裴颜卿一脸感动,却坚持要亲自走一趟。当初是他提议让节度使出兵平乱。如今乱子已平,节度使却不肯奉旨回驻地,可见狼子野心。既然事情由他而起,自然该由他来终结,也算是有始有终。
孝昌帝却不忍裴颜卿走这一趟,他怕将节度使逼急了,会拿裴颜卿开刀立威,威胁朝廷。这种事情,过去曾发生过,将来当然有可能再次发生。孝昌帝的态度很明确,他可以等,就等到春暖花开。他倒是要看看,届时河东节度使还有什么借口留着不走。
裴颜卿暗暗叹气,若是河东节度使打定了主意不肯回那苦寒之地,自然能找出许多借口。甚至干出养寇自重的事情也不稀奇。而且这种可能极大,只因为灾情还在,灾民也还在,这便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朝廷有心赈灾,奈何有心无力,加之老天爷不开眼,整整一个冬天不曾下雨。很显然,明年的情况只会比今年更会糟糕。
裴颜卿将这份担心如实禀报孝昌帝,引来孝昌帝的担心烦心。打仗要用钱,赈灾要用钱,朝廷运转要用钱,处处要用钱,可是钱从何处来?孝昌帝不敢轻易开口加税,就怕老百姓活不下去,跟着造反。可是不加税,国库每年就那么一点固定收入,面对如今境况,该如何是好。
裴颜卿倒是替孝昌帝想了办法,可以从东南食利,比如海贸。奈何,还有个南陈虎视眈眈,大周想从海上食利,绝不会比平乱更轻松。
君臣二人商议了半宿,也没商议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出来。
孝昌帝无奈之下,只好到后宫寻找消遣,派遣烦闷。裴颜卿则加紧了私下里的动作,只待一朝发难。
林月音心怀不安,一直盯着朝中动静。张永前来禀报,“启禀娘娘,陛下去了永福宫。”
“知道了。”林月音不在乎孝昌帝去了何处,她如今只在乎这个天下大势要如何走。
张永又道:“娘娘可是在担心朝政?”
“本宫下了节俭令,所得银两对于国朝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还有人谁本宫沽名钓誉,就会投其所好,讨好陛下。”林月音说到这里,自嘲一笑。“你说世人可笑不可笑。”都快死到临头了,还要同她这个皇后争一争。果然宫斗才是后宫的主旋律。
张永说道:“娘娘何必在意旁人的看法。”
“本宫自然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尤其是想到裴颜卿又在给孝昌帝挖坑,林月音就有一种冲动,想要说出所有真相,揭穿裴颜卿的真面目。只是会有人相信吗?孝昌帝第一个就会呵斥她,怒斥她危言耸听。可见,裴颜卿对于自己在朝中形象经营很成功,人人都当他是忠臣孝子。
哼!若裴颜卿果真是忠臣孝子,为何迟迟不肯大婚。那么大年纪了,还不知道传宗接代,何来孝子一说。无非就是不想有妻儿牵绊,不想让家人成为朝廷人质。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算要逃命也能轻装出行,轻易舍弃京中一切。奈何,能看透这一点的人,这世间就没几人。
林月音问张永,“最近可有同容玉联系?”
“启禀娘娘,同容将军那里一直有联系。容将军让奴才代他请安,请娘娘保重身体。”
林月音点点头,“容玉是个有良心的,也是有志气的。不枉费当初本宫替他奔走。”
“娘娘说的是。”张永低头应道。
杜安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启禀娘娘,不知为何,陛下竟然斥责了张贵妃,这会已经离开了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