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以后再讲。快随我来!”
说罢,压抑着惊慌跳下牛车,吃力地扛起一袋麻袋朝着河岸走去。所以她看不到背后安无鸣越发冷淡的视线,以及轻松地扛起了四个麻袋也跟着跳下了牛车。
被人尾随的感觉,就像是遭遇猎人捕杀的动物。血液集中到耳部,踩在干草上的脚步声“簌簌簌”直钻心底。唐安生喉咙干咳,再加上连夜赶路又饿又累,精神状况已经达到极限了。
真是可笑,她竟然还觉得安无鸣温顺。因此在傍晚时分,韩秀才提出“我与你同去”的异议时,她秉持着想试探新人的念头,拒绝了韩秀才,执拗的带上了安无鸣……
趁着月黑风高,洒下会让马匹生理紊乱的泻药。这是唐安生为了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所下的第一步棋。
然而此时此刻,她恨不得直接飞回咸阳,即便是任务失败也好,不现再被狼一样的视线,弄得浑身无力仿若下一秒就会双膝着地,跪下来哀哀告饶。
安无鸣利索的解开麻袋的绳子,开始沿河岸倾洒。唐安生咽了咽口水,端着蜡烛上前帮他一起撒。今夜的任务才刚开始执行,必须在辰时之前,将沿河二十里的范围都撒上泻药!!
“听过‘武王伐纣,血流漂杵’的故事吗。”他猝不及防的回头,手上的动作却没停,“那时候的人,打仗都用木头棒子。没钱的拿普通棒子,有钱的在棒子上钉个钉子,更有钱的镀个金。”
“嗯?”唐安生擦了下脸颊的汗。安无鸣说这番话的时候,已收敛了凌厉的气息。所以她也放松下来,轻声回答:“那时的生产力低下。一开战,就是一帮老百姓拿着木头棒子冲上去。所以是‘血流漂杵’。你,不,安小哥对这事感兴趣?”
她不理解安无鸣突然说这番话的意思。
“安小哥?”白发少年冷笑,“城主大人还真是喜欢给别人起乱七八糟的名字,比如‘韩秀才’。”她没想到这家伙观察力如此敏锐。而他顿了顿继续道,“如果让城主选。是选择木棒子、有钉子的棒子,还是镀了金的棒子。”
唐安生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那个“金斧头、银斧头、木斧头”的故事。但素她不傻,立马明白过来——这白发少年在问她的政治意图,在试探她……难不成是到了“刘备摔孩子”的时候了?
镇定下来,唐安生组织语言:“自然是有钉子的棒子。管仲曰:‘决狱折中,不杀不幸,不诬不罪。’我处理战争的事宜,就如同春秋决狱一般。镀金的棒子虽然华丽,却引人嫉妒;朴素的木棒子虽能一呼百应,却形如草芥。因此选择有钉子的棒子。”
她微笑,侧头看过去:“安小哥以为如何?”
安无鸣艳丽的唇瓣轻抿,有一滴汗顺着脸部的轮廓滚下来,停留在下巴的位置。唐安生微愣,觉得韩秀才所说果然不假“日后作为筹码送去别国,或许能保咸阳平安”。他确实很诱#人。
轻咳一声,忍住用手指抹去少年汗水的冲动。唐安生移开视线,一边撒麻袋中的巴豆粉和番泻叶,一边冷静的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两人分工协作,竟很快将一车的东西撒完。而天已开始破晓,橘红色的光从东边的山头升起。唐安生迅速套上牛车,与安无鸣“驾驾驾”了半天,才勉强离开系统地图上红点即将出没的位置。
回咸阳是倒头就睡。昏昏沉沉,熬夜工作的疲惫像水一般裹住了全身,即便她脑子里还绷着一根弦,想要知道蒙古铁骑的状况,却还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但,晕倒的最后一秒,她用系统订了个闹钟。
所以再睁眼,唐安生仍然疲惫。换上一身便装,强撑着去了前厅。果不其然看到咸阳城内的一十六人聚在一起。以韩赋为中心,绕成了一个圈。
安无鸣也在。唐安生诧异的发现这个家伙体力如此之好,竟然在经历过昨日的高强度工作后,仍然神色淡然,举手投足间充满力量。所以上前笑了一声,“安小哥无需强撑,若是疲累便回房休息吧。”
回答她的却不是安无鸣,是韩赋。
韩秀才仍穿着一身红衣,阳光从窗缝透过,洒在他身上。轮廓分明的脸上,嘴巴笑,眉毛笑,无一处不笑。他柔柔答:“安无鸣不能休息,我接下来所言,必须由姿色貌美之人完成。”
唐安生诧异的看着韩赋拿出一副画卷来……慢慢展开。就连她都吃了一惊,那女子一身红衣,容貌靓丽,与整幅画的气质十分契合。布局简约却不简单。有一种天外飞仙的飘逸灵气。
“这是谁?”虽说被震撼,可唐安生还是下意识的觉得眼熟,并且认为这姑娘有某些地方很像她。然而也清楚自己的皮相,严格打分也是六分、五分。普通大众的脸而已,只是耐看不丑。
韩赋将卷轴交给安无鸣,抬起左手摸了摸鼻子:“此乃城主大人和小生的结合版本。城主的模样俏丽,只是自己不知。而小生喜爱红衣。闲而无事的时候所画,却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真、真的仅此而已。”
唐安生关心的是——要这幅画作何用。因此直白问道:“先生要安小哥拿着这幅仙人画卷去干什么?这画上的人再貌美也无用,毕竟没真人。无法做礼物送给蒙古可汗亦或者邻国国君。”
韩服揉着太阳穴,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此画作,并非给男人看。而是给女人看。蒙古可汗的妻子——可敦,也就是蒙古的女主人,也随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