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景,惟妙的画法,着实像是一人所画。
她慢慢的放下脚尖,没有惊动他,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在石头上等。
百无聊赖,她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画,回想着他教过的画法,画了几笔,总画得不妙,便隐隐一叹,扔下了树枝。
他精通的绘画、书法、弈棋,她无一会。他喜欢饮茶,她只喜欢酒。他们都擅长的剑法,他却不愿与她对练。
阮清微环抱着胳膊,眼神飘渺的望向前方,心绪芜杂。
过了半晌,慕径偲寻来了,他拎着一坛酒,快步到她身边,问道:“为何坐在这里?”
阮清微接过酒坛,狂饮了一阵,展颜笑道:“这里凉爽。”
“到多久了?”
“你们一起画完一幅画那么久。”
慕径偲道:“她是于婉,我的师妹。”
“嗯。”阮清微神色如常的饮了口酒。
慕径偲坐在她旁边,温言道:“昨晚我们不是约好了今日清早一同进宫赴宴?”
阮清微抱歉的道:“我天刚亮就去找魏晏了。”
“有很要紧的事?”
“我是去跟他道别的。”
慕径偲诧异的问:“他要出京?”
阮清微眨眨眼,轻描淡写的笑道:“是我要出京一趟。”
“你?”慕径偲心中发紧,“去哪?”
“蛮远呢。”
“哪?”
“一片离京城很远的古老的石榴树林,那是我吃过的最甜的石榴。如今,石榴该熟了,我要去吃个痛快。”
慕径偲抿嘴笑道:“告诉我是哪里,我派人去摘回来,保证让你吃个痛快。”
阮清微挑眉,“你真要把我困住,不许我出京一趟?”
慕径偲定睛看她,道:“因为你没有说实话。”
阮清微耸耸肩,饮了口酒,道:“好吧,实话是我有一件不想告诉你的私事要去处理。”
沉默了片刻,慕径偲问道:“要去多久?”
“一年半载。”
“太久。”
阮清微笑出声道:“也可能要两三年呢。”
“也可能不回来了?”
“可能。”
慕径偲捉住了她的手,深深的看着她,喃喃自语的道:“你不像是在意气用事。”
“确实不是。”阮清微又饮了口酒。
慕径偲低低说道:“我刚才几乎要沾沾自喜,以为你在吃醋,生我的气,不悦的耍起性子了。”
阮清微扬了扬眉,笑道:“你们是很般配。”
慕径偲的唇齿间发涩,“真的吗?”
“真的,”阮清微漆黑的眼珠子转呀转的,笑道:“不过,我知道你认准了谁与你最般配。”
慕径偲不禁抿嘴一笑,认真的道:“对不起,我以后会跟于婉保持距离。”
“为何?”
“尽管今日你并没有因此生气,但我有所感悟,万一某天你更在意我,可能会因此生气。我要杜绝任何可能会使你生气的事。”
阮清微挑眉,道:“你无需多虑。”
“嗯?”
“无论我有多在意一个人,都不会生气这个人与他的知己相聚。”
“嗯?”
“能遇到可以一同作画的知己何其有幸。”
慕径偲的心瞬间被融化,他深情的凝视她,能对她倾心何其有幸。
阮清微饮了口酒,道:“我是真的因私事要出京一趟。”
“必须要尽快出京?”慕径偲问道:“可否等慕玄懿的大婚办完了再出京?”
阮清微想了想,道:“也不是不可,理由?”
慕径偲温温柔柔的道:“如果他的大婚时,发生了对我不利的事,没有你在我身边保护我,我害怕。”
阮清微一怔。
他的语声更为温柔,目光更为深情,“求你,帮帮我。”
她咬着唇,脸颊腾地红了,心怦怦的跳得极快。
“求你,答应我。”
“好。”
☆、第四一章
去年的正月至五月,阮清微是独居徽州的山中,还是邂逅并钟情于慕玄懿却被慕径偲横刀夺爱,残暴霸道的占有?
阮清微觉得慕玄懿的话语太过离奇,但他所表现出来的悲痛太过强烈,能令天地动容,似乎很真切。
天底下竟然有能抹去一段记忆的药?慕径偲当真与她有过一段不堪的经历?
她想了想,与其胡乱猜测,不如当面向慕径偲问个清楚。
跟魏晏道别后,她就匆忙的离开芳菲岛,回太子府去找慕径偲。走到出入芳菲岛必经的石桥上时,便见庄文妃正领着宫女们在等候珺瑶公主。
在精锐士兵的护卫下,珺瑶公主所乘的马车已经驶到。
好大的阵仗,阮清微不能在此时穿行而过,索性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观望。
马车缓缓地停稳,一个容貌俊俏的侍女上前拉开车帘,只见一位少女从马车里走出,众人眼前霎时一亮。
她一袭雪白的曲裾,裙摆处有大朵艳丽的牡丹刺绣,头顶着白色碧霞罗罩着的斗笠,体态轻盈,身型匀称修长。虽是看不到她的容貌,但那如牡丹花般国色天香的气质,高贵到使人心生敬意。
她款步姗姗,自信而骄傲的走到庄文妃面前,行礼道:“大越国的珺瑶公主给柳贵妃娘娘问安。”
那声音纯粹而清亮,很好听,但是,气氛骤然变得鸦雀无声。
是故意的还是无意?
庄文妃怔了怔,转瞬恢复常态,柔声道:“公主殿下多礼了,柳贵妃娘娘今日凤体不适,未能来接迎公主,还望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