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奴不该让您惹她生气的。”
谢芸娘也有些难受,瘪了瘪嘴,悄悄说:“只惹她一次,只一次,再也不了。”
环儿听她一个“娘子”,却要这样卑微去讨人喜欢,不由得想到这些年来谢芸娘吃的苦,生出万分不舍来,眼泪刷刷流下来:“奴的娘子,奴怎么舍得离开你。”
谢芸娘听出不对味儿来,抱着环儿哭:“你要到哪里去?你别走,你走了我不敢睡。”
环儿与谢芸娘两人抱在一起哭过一晌,环儿才说:“奴的老母有病,奴得去照顾她,娘子听话,别留奴。”
谢芸娘张着嘴哇哇哭着:“那你接...接她来!”
她本是个yòu_nǚ,出生没两年就没了母亲,一直受环儿照拂,这刻忽然就要带走环儿,她怎么承受得来?
娟儿在一旁看着也觉得可怜,倚在门框子上擦眼泪。
屋中二人又哭过一晌,芸娘哭得发吐,叫人哄了许久哄得睡过去才敢让环儿走。
环儿背着包袱一路到了沈氏院中,正逢着沈氏在院中晾忍冬,看她背包袱来,就笑道:“芸娘少什么了,要你来取?”
环儿屈身说:“奴是来求二少夫人将奴调走。”
“调走?!”沈氏捏了一把忍冬,有些诧异望着低眉顺眼的环儿,缓了片刻也知道这样大的事儿不可能是环儿自作主张,遂问道:“你做了什么事儿,让守固出手赶你走?”
环儿不能直说是自己蒙蔽主子,但说道:“前些日子引芸娘去藏鲤院玩耍,不留心让芸娘吃坏了肚子。”
沈氏立在那头听了,想了想偏着脖子笑了起来,捋着袖子朝屋中走,一面说道:“做奴婢的就是得尽心,芸娘是守固的眼珠子,你也能这样毛躁!可你是老夫人给的人儿,实在不能让你太吃亏,就调你去城外庄子上呆一年半载。”
环儿连忙跟上去道谢。
却说季海棠这几日没有谢芸娘来烦扰,日子倒比往常要清闲了,这日去了翠林轩绣了几个字,就见娟儿抱着谢芸娘过来,她也没以往那样热情,只管在一旁绣佛经。
谢芸娘过来行了礼,巴巴儿望着不搭理她的季海棠,讨好地接过娟儿手里的蒸糕捧给季海棠说:“娟儿教我做的,没有海棠姐姐捏的好看。”
季海棠低眼看了眼那一团“蒸糕”,脸上有些复杂,纵然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怜惜之意,可她的气还是消不下去,便转了脸继续绣佛经,淡淡说道:“你多学几日就好看了。”
谢芸娘嘟着嘴儿窝在她身边说:“我想要你给我梳发,你不在,他们说你到这儿来了,我就跟着来了。”
季海棠又不过是“嗯”了一声,没再言语。
谢芸娘没讨好到季海棠,眼里就泪花花地去望娟儿和谢七娘、谢八娘,谢沁芳唯恐天下不乱,抬手抱起谢芸娘笑道:“你这时候讨好她有什么用,前些日子不是怕得紧么?”
谢芸娘将头埋在谢沁芳怀里哭:“没有,环儿说了,只要我吃了海棠阿姐给的芋头糕,爹就不会赶她走,我不想环儿走,她走了我睡不着。”
谢芸娘抽抽噎噎地说完一趟子话儿,季海棠不想再听下去徒增心软,眼皮动了动,吩咐清音收拾佛经回藏鲤院去。
谢锦慧伸手拉了拉季海棠说:“你还真和她置气不成?我听说六哥把那婢女都给赶出去了,你该消气了!”
“你撒开!他赶不赶人走与我何干!少胡说!”季海棠摆了脸色,也不管不顾地卷起佛经朝外走。
谢锦慧被她一喝,动了些气,立在那处咳嗽起来,谢沁芳连忙来扶谢锦慧说:“你别跟她说这个,她和六哥怄气,哪是你能劝得了的。”
谢芸娘扒着谢沁芳的腿儿问:“海棠阿姐为什么和我爹怄气?”
谢沁芳看她一张软包子脸奶嘟嘟的,没忍住捏上一把逗道:“你爹要给你讨个娘。”
谢芸娘摇头说:“我不要娘,环儿说,爹讨了娘就不喜欢我了。”
谢沁芳一皱眉,以前倒真不知道环儿还说过这些话,当下就抱着谢芸娘坐在榻上说:“你这个傻儿,你爹给你讨个娘照顾你!”
谢芸娘道:“我不要娘,我有娟儿。”说着,她又很依恋地拉了拉娟儿的衣角,像当初依恋环儿似的。
谢沁芳捧着谢芸娘的脸道:“你喜不喜欢海棠阿姐?”
谢芸娘吧嗒吧嗒眨眼睛:“我喜欢她,她不喜欢我,也不给我梳头,不抱我,不...好多不。”说着又带着哭腔:“我不惹她生气。”
谢沁芳不耐烦道:“你哭什么哭,成日里哭!”凑在谢芸娘耳边一通低语。
谢芸娘想了一会儿,就朝谢沁芳怀里倚过去,低声说“好”。
季海棠回了藏鲤院,季吴氏正叫人来做衣服,没瞧见谢芸娘跟来就说道:“方才芸娘来找你,没找着你么?”
季海棠不欲说是自己没多待见谢芸娘,就推说道:“她在翠林轩那处玩耍。”
季吴氏知晓前日芋头糕的事儿,只当作是小事罢了,即便知道季海棠置气,也懒得去纠正,只笑眯眯道“好”,携了海棠到案前去挑两个布匹样子来给她做两身新裙子。
季海棠随手挑了两个素色的,季吴氏就说:“你怎么挑这样的,不够热闹!”说着,又指了拿牡丹吐蕊的样子,对婢女说:“就这个,这个好。”
婢女笑嘻嘻捧了花样子下去,季海棠看季吴氏难得这样高兴,就笑说:“怎么想着做衣裳了?”
季吴氏携了季海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