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时候,这个男人就是以这么一副冷酷又嘲讽的姿态出席的。
“……所以,”男人的语气有一些奇异的感情,仿佛恨铁不成钢一般,“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不把外衣扣子系上的?”
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摁在她的外衣上,一手撑着伞,一手有些费力地把她的扣子系上,何羽宁想要帮忙,却被他避开,沐锦桐认真地用一只手把何羽宁外衣的扣子一一系好。
何羽宁撑着伞看着弯腰为她系上扣子的男人,月色静静地打在男人的身上,她的角度可以看见男人下巴上坚毅的弧度,但是在月光的映照之下,那些线条都显出几分温柔的色泽,在月色下有一种奇妙的魅力。
她说:“你给的啊。”
“你总是这样,”何羽宁仿佛叹息一般,“第一次你拿出那个所谓的条约的时候,我都快被吓死了,心想不会一言不合就被做掉吧……”
沐锦桐的手指一顿,何羽宁自然察觉到了,但是她并没有在意,像没有察觉一般自然而然说道:“沐氏总裁沐锦桐,生性冷漠,为人低调神秘,有严重的洁癖,从来不在圈子里胡-作-非-为,也相当注意个人隐私,这样的人,找我做什么呢?”
“我走投无路,被好友背叛被公司解约被圈子封杀,那时候我万念俱灰无路可走,我们每个人都清楚,我是没法翻身的,”沐锦桐微微抿起了唇,何羽宁自顾自地说道,“你向我提出了一个合约。”
“说是契约,但是我丝毫没有看出那副合同对你有什么好处,一切条约几乎都是向着我的,我们都知道,我是不可能出-轨的,这场婚姻之中,唯一可能出-轨的人是你,所以契约中有一条是出轨的人将付给对方一半的财产。”
“我问过你,为什么是我,”何羽宁定定地看着沐锦桐,眼眸中带着一丝纯然的困惑,沐锦桐缓慢地抬起头来,黑眸也直直地望着何羽宁,“你说,你需要一个妻子。”
夜风微凉,徐徐地吹,庭院的树叶随着夜风而起舞,簌簌的雨滴敲打在伞面之上,“滴答”“滴答”的声音仿佛敲在人的心尖。
“为什么是我呢?落魄的、走投无路的我,你为什么会选中这样的我呢?我身上有什么是你想要的吗?”何羽宁低低地问道,她的声音几乎融入这个雨夜,让人听不真切。
沐锦桐的表情越来越冷淡,他的眉心深深地皱起,他说:“没有。”
他冷漠的声音比夜风还要凉,何羽宁低低笑了,她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怀念和怅惘,“那个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遇见你的时候,我一无所有,”何羽宁看着沐锦桐,语气里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感情,她的手指从沐锦桐的手掌下动了起来,似乎想要从他的手掌间退出,沐锦桐看着她的神情,松了松自己的手掌,下一秒,何羽宁的手掌已经从他的手掌下逃脱。
柔软细腻的皮肤悄然离去,触碰到的只有微凉的伞柄,沐锦桐抿唇看向何羽宁,夜风的凛冽似乎吹在他的心头。
“好像直到现在,跟你比起来,我也是一无所有,”何羽宁笑了一下,沐锦桐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说,一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雨伞尽忠职守地挡在他们头上,遮住一切风雨。
“跟你比起来,我只有一颗心,你愿意要吗?”
何羽宁含笑看着他,手掌在无意识地时候握成拳头,她说得轻巧,却终究是紧张的,紧张到指尖都在发抖,呼吸不自觉地放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沐锦桐,生怕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但是她并不想把这个遗憾带入婚姻。
或许只是一个执念,或许是儿时赵禾夫妇的相处状态,她希望她的婚姻是因为爱情而结合,所以那时候接受沐锦桐的合约时才反反复复纠结折-磨,即使她自己清楚,明明是她高攀。
即使已经不再像女孩充满幻想,她依然希望和心爱的那个人一起走上婚姻的殿堂,从一个少女到一个妇人,由她心爱的那个人陪她一起走。
她不想,在明明可以给自己一个圆满的情况下,却因为其他种种原因而给自己一个遗憾。
何羽宁定定地看着沐锦桐,沐锦桐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是何羽宁最熟悉的清冷淡漠。
所以,是自己自作多情吗?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何羽宁心里却又有几分坦然,在说出那句话之前,她就知道有被拒绝的可能。
不过没有关系,也算是断了自己不该有的幻想吧。
“你说……什么?”
沐锦桐定定地看着何羽宁,那强烈的气场几乎在刹那间席卷何羽宁,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让自己远离沐锦桐的气场范围,却被他直接摁在了那里,他的声音中带着难得的急切,深黑的双眸像钩子一般死死地凝在她的身上,“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看着这样的沐锦桐,何羽宁忍不住勾起笑容,她装出一副轻快的语气,指尖却止不住轻轻地颤,“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
女人柔软而内敛的声音与簌簌的雨滴声构成一套美妙的音符,沐锦桐搂住何羽宁,深深地吻了下去。
“你是我的妻子。”沐锦桐定定地看着何羽宁,她的脸颊带着几分嫣红的色泽,他将心中翻腾的欲-念一一压下,低沉的声音带着性-感的沙哑,男性的荷尔蒙气息几乎把何羽宁整个笼罩起来,沐锦桐的手指握住了何羽宁的手,他牢牢地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仿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