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老夫妻两个虽然听保安说了,赵多玲是前一段时间刚来,跟女儿一起两个人住这里,还是不放心。“她出入是不是总有人看着?”
保安好笑“没有啊。赵阿姨挺好的。人也好。”愿意帮助身边的人,对人非常和气,也有同情心。
老夫妻虽然满腹疑惑,还是安心了,这才肯让打电话叫人下来。
齐田接的电话。刚送走了张多知一听有人来找还有些意外,以为是二哥来了。但一听是一对老夫妻就有点疑心,想想当时在机场派出所是张多知陪妈妈去办的传真,可能手继上是要留往址和电话的,就跟妈妈一起下楼。
章丽看到赵多玲那一瞬间没能认得出自己女儿来。
她紧紧抓着老公赵建晨的手,问“远远过来那个是不是丫丫?”没得到回答。
赵建晨眯着眼睛努力分辨,觉得像,又觉得不像。不敢相信,也不敢迎上去。
这已经多少年过去了,女儿失踪的时候二十一岁。从家里出发时,披肩长发,前一天染的粟色,提着的银灰色旅行箱,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米色半高跟凉鞋。
那天赵建晨记得清清楚楚,早上九点过十分出门,开车送女儿去的车站。几个小时后没有收到女儿报平安的电话,还以为是女儿玩性大搞忘记了。但后来章丽打电话过去,对面语音提示已关机。
章丽当时还埋怨“叫她不要一直用手机玩游戏,一点也不听话。”赵建晨看着新闻心不在焉地说“还不是你惯的”
第二天还联系不上,打宿舍的电话才知道人跟本就没到。这一丢就是二十几年没有音讯。
那一天发生的每一件细微小事,夫妻两个都记得清清楚楚。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赵多玲前一天玩游戏睡得晚,早上不愿意起床,非得再多睡十分钟,被章丽硬拉起来的,眼睛都睁不开站在卫生间,章丽边给她挤牙膏边嘱咐这个嘱咐那个。多多咬着赵多玲要穿的鞋子满屋子跑,章丽挤好牙膏发现她箱子也没整理,边往她屋里走,边大声喊赵建晨别叫狗咬鞋子。
一件件一桩桩,鲜活的。可就是女儿再也没回来。
一个人,活生生的一个人呀,这么容易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传单也发了,警也报了,监控也查了。二十一岁的大姑娘,从高铁出去之后就如泥沉大海。
报警之后一开始也热闹了一段时间,没线索,后来警察那边就没有消息。
眼看着对面的人越走越近,一直走到面前,章丽都没动一步,她上上下下打量面前的人,双手捂住嘴。
赵建晨试探着叫了一声“丫丫啊?我是爸爸啊。”当年的中年人,如今背已经不再挺直,两鬓都苍白了。
赵多玲嘴唇抖动,终于吐出一个字“爸。”老人家哽咽点点头“哎。”以为自己会有许多话,结果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点头。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
章丽短促地呜咽了一声,捂住脸,没有嚎哭没有说话,身体无声地抖动着。
赵建晨怪她“你哭什么!丫丫都回来了,你不要吓着孩子嘛。别哭了!”自己却也老泪纵横。
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呀。自己已经老了,女儿都已经成了中年人。
☆、丫丫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啦
赵姑娘坐在车里,目送齐田四人进楼去,感叹“这都多少年了。没想到是她。”
张多知问“谁啊?”
“赵多玲以前我常见,她跟……我雇主认识。”
张多知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口问“哪个雇主?”出口就觉得自己问错了,连忙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赵姑娘到没显得怎么介怀,她十几岁保安公司上岗的第一单,也是她最后一单。一干就是十几年。
因为有心结,换工作之后再也没提过那一段往事。现在提起来,没想到还是下意识地不想说那个名字。
张多知非常惊讶“赵多玲跟她是朋友?这怎么可能?”
“赵多玲家里当时情况不错,娇养得很。两个小姑娘都在国际中学读书,一个宿舍。后来大学考的地方不同,天各一方关系才渐渐淡了。”赵姑娘很是唏嘘“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际遇。当年她失踪,警察那边还找到她在国际中学以前的同学问过,怕她是找朋友玩去了。笔录的时候我在场。”
那份笔录张多知也看过,当时他也看到里面有个熟悉的名字,但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只以为是重名的。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这两个人竟然真的认识。
等齐田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张多知的心情还没有平静。
他面上到是不显,挂了电话,对赵姑娘笑“得。要当一回苦力。”再不提这个事,赵姑娘既然有心结,也没有想跟故人叙旧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件事张多知有必要知道才会跟他说。
齐田打电话来,是因为齐妈妈打算带齐田搬回赵家去往。
房子得退,东西得打包带过去。齐田打电话给张多知想看看合同要怎么补,钱是给了的,有合同在前,也没道理找人退,那房子怎么办?能不能转租。
一问张多知还在楼下,干脆就请他帮忙搬家。反正欠他的太多,也不在乎再多一件事。
赵姑娘把车又开回小区,不过这次没跟张多知一起上去。
张多知进门前,齐妈妈在收电脑,章丽在房间帮忙收拾东西。
屋里头,齐田拿起什么,章丽就接过去什么,这个不能这么叠,那个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