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曲江烟自嘲的笑笑道:“爷不喜欢听,那奴婢就不说,横竖也不过是这个理,公道自在人心罢了。奴婢从前蠢,其实也未必是蠢,看不到以后,可不就得抓住现在么。”
孟逊神色复杂的瞥了曲江烟一眼,道:“你明白就好,你的现在就是爷。”
曲江烟躬身道:“是。”
孟逊教训了曲江烟,她也确实如他所想般特别安分,只是晚饭后他叫人去唤她,香凝回来道:“江烟已经……睡下了。”
孟逊这个气。
曲江烟还有别的话,可香凝不敢说,曲江烟说的是:“我现在就只是个普通丫鬟,没义务服侍到爷的榻上去,爷要是想要,这府里不缺人。”
孟逊不用问也知道江烟没好话,她倒学会拿乔了,她也不想想她自己是个什么玩意?跟他作颜作色,不想活了吧?
孟逊咬牙道:“去,把她叫过来守夜。”
香凝硬着头皮道:“今儿当值的是……是奴婢。”
不该江烟。
怪不得她这么大劲头,想以此作要挟,逼他屈服呢?孟逊不由的打量香凝,能在他身边服侍的,哪个不是貌美如花,身段窈窕之辈?
江烟虽说长得出挑,可香凝几个也不差,孟逊需要旺盛,但也不是非曲江烟不可。他一指香凝:“罢了,今儿就你吧。”
香凝心里打了个突,见孟逊点名到自己头上,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一时熄了灯,摸黑睡到脚榻上,没等躺下呢,就被孟逊拎到了榻上。
漆黑的夜色里只有衣帛被撕开的声音,香凝捂着嘴,忍受着身体传来的刺痛。
不过是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太阳照旧明媚,鸟儿啁啾照旧婉转,可天变了。
孟夫人打发了身边的陈妈妈过来,赏了香凝一套纯金头面,好言安抚了几句,还笑眯眯的打量着香凝道:“嗯,是个有福气的。”
香凝要比曲江烟略微丰腴了些,腰细臀大,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陈妈妈走前也特意瞧了一回曲江烟,在她零丁细瘦的腰胯间打了个转,眼里是几不可见的失望。
曲江烟气得眼睛都红了,她岂是这么个老虔婆能肆意打量和估摸的?她是人又不是牲口。
朱砂等人已经围住了香凝,连声道贺。
曲江烟还有些怔怔的,不解其意。
只见香凝面红如血,低声道:“你们别瞎说,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朱砂笑道:“香凝姐姐也太谦虚了,你怕是还不知道吧?爷一早就吩咐下来,叫人把你爹叫进来,赏了五十两银子呢。太太也说了,明儿就人赐了席面,以后你就和江烟一样,都是爷的通房了。”
被点了名,曲江烟才明白,敢情孟逊提了香凝做通房。
这是给她响亮亮的耳光啊,意思是让她别再自作清高,除了她,这府里美艳的侍女有的是,随孟逊挑,他说要谁,有的是人前赴后继的往他身上扑,而她之于孟逊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
打击只是暂时的,曲江烟除了失落还有愤恨。她一向是木秀于林、鹤立鸡群那拨的,还少有被人这么打脸的时候。
即使重生到红绡身上,可红绡性子要强、拔尖,是以满院十几个大小丫鬟,哪个不是用羡慕、嫉妒的眼神仰望于她?
曲江烟被人仰视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如今稍稍落魄,立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登高踩低、世态炎凉。
香凝的身份待遇一下子水涨船高,自有管事派人替她收拾房间,比照着曲江烟的屋子布置,还特意也给她拨了个小丫鬟,叫做月影。
如今满院子人都巴结奉承香凝,因她比曲江烟性情温和且平易近人,更好说话。
曲江烟被孤立了,那种由高摔到低处的失落还没消退,又被愤恨所埋没。孟逊在榻上跟她胡天胡地时,什么甜言蜜语都说过,可哪成想转眼就翻脸不认人,压根没拿她当个人,不过是料定了她就只是个奴婢,翻不出他手心去。拿好话哄哄,能哄得住万事大吉,哄不住就给两棒子敲打敲打。
可见她再有一张像曲江烟的脸,在他的自尊和威严跟前也不值几个钱。
曲江烟恨恨:她才不稀罕他的宠呢,他愿意宠谁就宠谁,别说只收用一个香凝,他就是把这院子里的二等、三等丫鬟都收用了,关她什么事?
以后他不来她房里更好,也免得她一边要打迭精神敷衍他,一边心里犯硌应。
可话是这么说,一旦失了孟逊的欢心,曲江烟的境遇是急转而下,有目共睹。
孟逊一连晾了她小半个月,每晚都是召的香凝。两人闹的动静极大,三更半夜要了两三回水,整个院子的人都没睡好。
曲江烟最禁不得闹腾,没两天眼圈下一片青黑,偏偏所有人都认定她是因失宠才寝食难安,话里话外都是明着劝慰,实则是看她笑话,更有甚者还假好心的道:“爷不是个喜新厌旧的人,等过些日子,还是会叫江烟姐姐近身服侍的。”
对,因有了香凝,孟逊的衣食住行再不需要曲江烟料理,香凝只有比她更细致、更妥贴。曲江烟的饭食也大不如前,从前她想吃什么,竹纹一句话大厨房就能立刻送来,如今却是敷衍了许多。
竹纹去讲理,大厨房的人好一顿排暄:“真当自己是姨娘呢?都是通房,怎么不见香凝颐指气使,挑三拣四?这人要惜福,别好好的把福份都折腾没了,那时候可是哭都没地儿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