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红光消失,那残缺的一角已完全补好,看不出任何痕迹,兰纫秋召回灵力,长舒一口气,看着那补好的尚罄缶与那搁在一旁的寒尸花、晰鲛血、火狼胆,兰纫秋不禁替姜卫七感到惋惜。
兰纫秋碎碎念叨着:“不论这世道如何变化,仙与妖之间永远只存在‘杀与被杀’这一种关系,就算躲得过轮回,你也躲不过命运。姜卫七,你真是无谓又无知,我已不知道是该嘲讽你还是该可怜你……”
两日后。
姜卫七勉强幻成人形。他不顾姜木叶的阻拦,强行下床欲去集那眉心血,两人拉拉扯扯走到砻清窟前,正巧碰到从外面回来的兰纫秋。
姜卫七朝他行了一个礼,弱弱的的唤了一声:“前辈。”
虽说之前姜卫七伤了自己,但他也为自己挡了叶子同几剑,兰纫秋早已不打算再与他计较。
如今姜卫七又如此有礼貌,且为流白涉险,年长他几千岁的兰纫秋也不好再轻看这后生。
兰纫秋故作冷态,瞥了他一眼:“这才两日,就能下床了?”
姜卫七:“这得多谢前辈的丹药。”
兰纫秋心中竟泛起一丝甜意,她故意甩了甩袖口,道:“那一百妖魂我已替你集好,如今只差那眉心血,若你身体撑得住,今晚就可以去取血了。”
姜卫七:“我现在就可以去取。”
刚刚才留下一点好印象,此刻姜卫七这莽撞的急x_i,ng子又惹得兰纫秋不快,她轻哼道:“满大街都是善信宗的弟子,不怕死的,就去罢。”
姜木叶紧紧拽着姜卫七的胳膊:“哥哥,晚上再去罢,晚上我陪你一同去。”
姜卫七也知自己斗不过那群善信宗弟子,何况身上还带着伤,姜卫七作罢。
终于熬到月上枝头,姜卫七和姜木叶带着装血的小瓷瓶,来到周流镇中。
姜木叶伸手指了指,道:“哥哥,我去这边,你去那边。”
姜卫七:“千万要小心,若是碰上善信宗的人,赶紧跑。”
姜木叶连连点头:“放心,放心,要是碰见了我转身就跑,绝不迟疑。”
两狐背向而行,翻墙越楼,悄悄潜入住户家中,趁其熟睡,取下眉心血,姜卫七取完第四十七滴眉心血后,出门前往下一家。
秋天的夜晚,多少有些寒冷,街头昏暗冷清,没有一个人影,稀稀拉拉的灯笼随风摇摆,那灯笼投下的光瑟瑟发抖,像个饥寒交迫的流浪儿,为这秋夜又添一份萧瑟。
姜卫七没走几步,迎面传来一阵幽渺的叫喊声,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
“少爷,少爷,您小心点。”
“哈哈哈哈哈,今夜那妞可真带劲儿啊!”
“少爷,小心脚下。”
姜卫七退到一小巷中,那声源体走近,为一主两仆,一扑搀扶着那醉酒的少爷,一仆提着灯笼引路。
那仆人又叮嘱了一声:“少爷,小心点儿。”
三人从姜卫七面前路过,那少爷手中还提着一壶酒,边走边喝,那酒洒了一半在地上,看着那少爷,姜卫七满脸嫌弃,待他三人走过,姜卫七才从巷中出来。
三步刚毕,只听‘砰咚’一声,那少爷的吵闹声戛然而止。
姜卫七回身一看,只见那主仆三人全都倒在了地上,那盏灯笼滚到一旁,自顾自地燃烧着。
姜卫七缓步靠近三人,蹲下身子,伸手将那侧倒在地的仆人扳正,只见那人面如枯槁,双目凹陷,j-i,ng魂全失。
“姜卫七!”背后传来昭铭那凌厉的呵斥声,姜卫七转身,一眼便在众人中看见了那一抹白,他惊道:“流白散仙!”
只见那善渊宗何佑与善信宗昭铭分别站在流白两边,三人身后站了一群两宗弟子,流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他眼眸中失望,与今夜的月光一样,让姜卫七看了生寒。
姜卫七看着眼前这阵仗,还有那身后莫名失了j-i,ng魂的主仆三人,这才后知后觉,连声解释道:“流白散仙,不是我做的!”
何佑冷笑一声:“姜卫七,不是你做的你紧张什么?更何况,我们还什么都没说呢!”
姜卫七慌了神,往流白面前走,那昭铭横剑相挡,何佑朝身后弟子扬了扬手,一白衣弟子上前查看完那主仆三人后,回转行礼道:“流白散仙,那三人命殒,j-i,ng/魂全失。”
昭铭呵道:“把姜卫七抓起来!”
姜卫七急忙后退:“不是我做的,他们自己倒下去的。”
何佑:“姜卫七,要撒谎也麻烦你把谎言编得真一点儿,你我们当傻子,难道你把流白散仙也当傻子吗?!”
姜卫七:“流白散仙,你相信我,他们真的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姜卫七再一次陷入绝望。
众人皆不言语,看着流白。
流白:“你手中是何物?”
姜卫七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流白:“是何物?!”流白语气稍重,带了些怒气。
姜卫七:“没……没什么。”
何佑:“还愣着干什么?把姜卫七绑了!”
几名白衣弟子上前,姜卫七手腕上的命魂索躁动起来,像蛇一样缠在他身上,铛铛作响。
姜卫七目光甚软,语近乞求:“流白散仙,你也不相信我吗?”
流白冷声应着:“我曾相信过你。”
“动手!”何佑一声令下,众弟子调灵欲绑,姜卫七飞身后退。
何佑见状,亲自上阵,那昭铭亦拔剑攻击姜卫七。姜卫七被两宗弟子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