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珩叫了一声好,从案后转出,扶起二人,“二位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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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蓉今天傍晚接到娘家送来的年礼,至于霍家这边的,早几天她就送过去了,算算时日也该差不多到。
同来的还有一封家信,接见了送礼的家人,又领他去给荀太夫人问了安,安排下榻,她回到屋里,迫不及待就要拆那封信。
信拆了一半,霍珩回来了,抚了抚肩膀上的雪花,他解下披着的那件大毛滚边玄色缎面披风,笑道:“就这般急么?也不先卸了。”
晏蓉素爱简洁高华,那些沉重耀目的首饰历来不甚讨她欢心,往日总是一回屋就迫不及待卸下的,今日见了家信,都顾不上了。
她回头冲他一笑,不需言语,灿烂的笑靥说明一切。
霍珩略略净了手面,在她身边坐下,从后面拥着她,含笑问:“说些什么了?”看她眉开眼笑的。
晏蓉倚在他怀里,将信帛展开和他一起看,“一切顺遂,就是些家里的琐事。”
信帛有三张,晏珣彭夫人晏辞各写一张。晏珣彭夫人大同小异,都是淳淳叮嘱爱女,说家中一切都好,让她无需牵挂,天气严寒,让她多多注意。
唯一区别的,就是晏珣问霍珩待她可好,若不好,必要告诉阿爹;而彭夫人嘱咐女儿继续养护身体,早日添丁进口,给她生个外孙。她末了还抱怨,说晏辞长大了很不听话,自己要物色贵女聘进门当儿媳,他死活不愿意。
“你娘说的正是。”
霍珩很满意添丁进口这一说,至于岳父说他可能薄待妻子,他选择性忽略了。
晏蓉嗔了他一眼,忍不住摸摸腹部,其实两人身体都康健,按这个敦伦频率,真说不上哪天就怀上了。
怀了就怀了吧,要是真怀了就生,反正不管是夫妻二人,还是双方长辈,都非常期待的。
“你看看你,都教坏了我阿弟。”
展开晏辞的信,这小子有一半篇幅是关心阿姐的,余下那一半,则在诉说自己的烦恼。重点是阿娘莫名就要给他相看媳妇了,他很不乐意,觉得自己还不想娶妻。
末了不忘抱怨,像他姐夫这样的英豪,也是二十有二才婚配,为何自己还未满十八,就要遭遇这般穷追猛打,阿娘忒不晓事了,他是必不能屈服的。
还让阿姐替他多多说话,好让阿娘消停些。
长篇大论,一如从前在阿姐跟前告状,晏蓉看得眉开眼笑。
霍珩搂着她,笑道:“阿辞不过十七,婚配早了些,很不必这么着急。”
晏蓉白了他一眼,“世家子十七八婚配才是常事。”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般晚婚晚育啊?
不过她嘴上虽这么说,但其实也觉得很不需要太着急,搁下信,就让申媪取裁好的信帛和笔墨来,她兴冲冲写回信,要声援弟弟一二。
霍珩亲自研磨,侍候妻子书信,晏蓉一蹴而就,写好三封信,让申媪晾干后装好。
“有劳君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