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院半押半搂过张郎君,送他到楼下醒酒。
宋玠呼出一口气,回身向出言帮忙的女子道谢,恰见对方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有愤怒,有无奈,还有一点无力的哀怨。她待要看个分明,就只见沉沉眸色,深幽无波。
“谢过宋大家。”宋玠行礼道。
宋则微微颌首,回入房中,除了冷淡还是冷淡。
难道刚才眼花了?宋玠摸摸下巴。
宋则作为音律大家,已成了春雨楼的招牌,不是每晚都会出现演奏,偶尔有贵客相邀出席盛会时才会一展琴技,或是与人纵论音律。平时她就在房中练琴看书,甚少出门,出门也不过是去寺庙礼佛。
这种性子的人,怎么会出手抢客人,还是那种算不得很好的客人。
为了弄清宋则的态度,宋玠起个早,在宋则婢女小翠传话要早饭之后,为宋则送去早膳。
宋则见到她时显然十分意外,“怎么是你?”
“顺手捎带。”
“可用过早膳?”
“用过了。”
小翠见宋玠送完早膳还赖着不走,道说:“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宋玠微笑,“宋大家并未叫我离开。”
“你!”
“且,我还未向宋大家道谢。”宋玠走近宋则,躬身行礼,认真道:“若非宋大家搭救,我此刻已命丧黄泉。”
宋则捏捏手中绢帕,掩去目中风云,淡淡道:“不过是正好遇见罢了,十一娘不必挂怀。往后识人还是谨慎些为好。”
“救命之恩,于宋大家而言是小事,于我却是大事,我自当结草衔环以报。”
小翠大是不解,前几日这个宋十一娘还一副怪宋则搭救的样子,怎么今天反而恭敬起来。她一向不喜欢宋十一娘,听她满口报恩,冷笑道:“那你是要为奴为婢不成?”
“小翠。”宋则喝止婢女,温言道,“不必……”
岂知宋玠一脸理当如此,恍然道:“小翠说的极是,宋大家若是少个端茶递水洗澡暖床的婢女,我在所不辞。”
小翠更觉怪异,只当她是走投无路,像找个人倚仗一二。
宋则也觉怪异,她接连看了宋玠好几眼,道:“十一娘言重了,不必如此。”
宋玠与她闲扯几句,待她吃完早饭之后,方收拾碗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