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傻爱·失落人生24
原来她已经整整昏睡三天了。
伤,是在浴室跌的。一如过往,在她摔在地上不醒人事,这大屋中进进出出数十人却是一个也没发现到何灵的不对劲。等到何子毅查觉时,他竟以为他这不争气的小妹是在闹自杀。
何灵听完之後,干干的笑了两声:「其实就只是反应不来,摔晕过去……」她瞅著何子毅,突然之间,什麽解释都显得无谓了。
心口一冲,就这麽靠著哥哥的怀里,紧紧的抓上他的臂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有什麽对不起──灵灵没做错什麽。」
何子毅她柔柔的发,「要怎样做,才能让灵灵快乐?」
何灵以前总爱假装,假装这世界还是很美好,她有朋友有亲人,好手好脚再外加一个强大的身世背景,她像个缩头乌一般,等事来了就缩进自己的壳内,眼不见为净。於是假装太久了,她现在本不知道怎麽告诉哥哥,他所期许的跟自己向来的『假装人生』完全不一样。
「我不知道──」她从他怀中抬起头,「哥哥,什麽是快乐?」
看她这样,何子毅想起医生的话,何灵也许因为压力过大,而患有交替厌食暴食症,不论吃入多少东西,她都会一丁点不留的吐出来,胃已有被侵蚀的现象,再这样下去,她下一次再晕──就等著进开刀房。
要他怎麽回答呢?那样一个抽象的情绪,不是本该就是人的本能一种吗?也许他能够照文义字汇上的解释给她听,但是那又如何呢?现在的何灵,气色是灰淡的,见那扯开的唇角,他无法确认她到底是要哭还是笑。
而何子毅也不会告诉她,说自己已经如何好好教训了那几个小太妹,也没提起用怎样高压手段销去这一次的事件。
如果何灵想要,她其实还是可以继续回去学校上课的。
但何子毅心中却有千百个不愿意把这消息告知妹妹,仅管有那麽万分之一的机会清楚何灵可能还是想回去。
何子毅不愿再忍受妹妹这样被遭踏。哪怕之前,在建邦中学里,何灵快活的样子几乎是她过去多年的加总──但是看著何灵这样被欺到最底,他是真的觉得自家的妹妹不值的,为了那一切,怎会闹到要赔上自己小妹的一条命?
他闭了闭眼,只是轻轻的说:「灵灵,去国外吧。」分不清心疼或是别的,他只知道要让何灵这般自虐下去,他也会跟著一起疯。
於是他想了很久,不如让何灵到国外,让一切都重新开始。
在陌生的环境,没有人知道过去的地方中,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只要她可以再重新振作起来。
能让自己看到那傻傻、不带一点愁地,丑丑笑靥就行了……
十五岁以前,她的年少都是凄凉的。就像是只有黑白作弄过的无奈人生。
可在十五岁这一年,何灵同时也得到了一场爱恋,无望的,不对等的───在这样惨绿岁月中,她终是明白了这世上本没有童话,也没有奇迹,她连灰姑娘都算不上,她只是一个自不量力的蛾,飞扑过去烫痛了,她才醒悟,原来再咬牙持续,其实也是无结果的。
她甚至不知道男孩到现在,还讨不讨厌她?也许,还是很看没有她吧!!
毕竟到最後她还是挟著尾巴,不战而逃。
随著要登机前夕,她懦懦以为,自己可以远远地偷见他一面。不过随及想起当天是大考日呢,男孩一如那些成千上万的考生般,还杵在考场内与纸笔撕杀吧。
何子毅问她怎麽了,她摇头转身。
心底最後一点不舍也就这麽了结,她想著迟早有一天心理的遗憾与爱恋也会被新生活取而代之,变成不再实际的记忆,那碎了她满心怀的情殇,到最後,留给自己又会是怎麽的痕迹?
她其实还是想和杜康楚说声谢的,不为别的,至少使少年在这等残酷环境下随自己编织了一场很美好的梦。
医生说她的病,是抑郁於心理。
她得学著正向思考人生、事物的看法───遇到困难时,一定不要只想著要逃避。用一种积极的想法去面对,很多时候,这样总比急急躁躁把事情弄得一塌糊涂的好。
来到国外,她乖乖的配合著治疗,也在专门的语言指导老师的协助下,她开始进入社区内的学校读书,以前还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出国,置身在四处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之中,她开始学起画画,素描、油画、水彩,粉笔──四处找景写生,学光影对比,色彩基础学。
国外的美术学院里学风自由,连选课的方式也是任君分配,老师是个高大的西班牙人,每天来上课时莫不把各国传统服释穿戴上身,很幽默风趣的男人。同学们的外交活动也很多,虽然何灵还是没交到什麽知心的好朋友,但在绘画的世界中,她找到能够纾压的天地。心情好的时後她有大片的彩虹色调,哀伤的时候画布也为之哭泣,她画起水岸码头,指导老师说灵灵,你的作品会说话。
何灵知道,自己算是被放逐的孩子。离开这麽久了,也不见除了哥以外的人再打电话给自己。身旁还是依旧围著许多照顾她起居的人,态度比以往在老家恭敬很多,在这儿没有老爷、夫人、大小姐……就只有何灵一个小小姐。怎麽说呢,她这何家三小姐的位子怎麽老卡在这不上不下的位置上?
初来乍到,她有一长段时间会作起过去的梦,从床上惊醒,